作者有话要说:靖王:你这愚作,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媳妇整丢了!
靖王语中尾音微扬,竟让人听出几分轻慢。云嫣自然不知,那是无奈和恼意交煎。 自从知道与靖王一生相守的女子是柳弦音后,云嫣暗地里一直拿自己与柳弦音反反复复作比较。唯有此时,她恨自己不是天潢贵女,无法盖过柳弦音去,配得上靖王的偏爱。 她自是比不上柳弦音的。然而,若是别人倒罢了,偏是靖王提起她为奴为婢的往昔,不啻于在她心口扎了一记。她咬唇不答,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终生。 靖王没听到她的回答,便低头看她。只见她白皙带着透明的颊,和被细牙轻轻咬着的唇。那红嫩的唇瓣特别好咬的样子,又软又小,靖王莫名想起那粉唇的香甜和软糯滋味,喉头就有些紧。他别过脸去,眼望窗外,冷道:“外头雨正紧,不准出去。” 一句话冷中含威,云嫣一怔。早知道靖王不会放她走,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她气得松开了唇,开口反问道:“外头雨正紧,那为何王爷又要出门?” 靖王为何要出门,还不是为了……靖王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想护着她,她是不领情,想把她圈起来,是办不到。 “不许闹了。”靖王正色道,“歇了晌,由静训送你去吕家别院。”又转头吩咐静训,“把姑娘的包袱送回房。未正出门,速去速回。” 静训见靖王如此吩咐,便知外头有事,心头不禁一凛。她领命应“是”,伸手扶了云嫣要回房去。 谁知,云嫣却站着不走,两脚生根似地杵在原地,拿两丸黑水银似的玉眸拼命盯着靖王看,样子好凶。 回?还回这里? 哼,俨然她是他的什么人似的……她既不是他府上的婢子,也不是什么工女,更不是他的姬妾,他有什么立场对她颐指气使? 见靖王眼望远山不容分说的样子,云嫣一扭头就出了门去。她使上了小性子,全然不理会静训在后头追着喊她,一心一意背着包袱下楼。 不料,云嫣的小脚刚踩上踏跺,却见两侧扶手上各立着一个穿青灰布衣的小厮,将她拦住。 只不敢抬眼看她。那白面小厮笑着低头行礼道:“姑娘请留步!进门是客,小店可是哪里照顾不周?” 云嫣喝道:“躲开!” 那小厮也不恼,恭敬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方才公子交待,姑娘便是要天上的星星儿,小的们也去采了来。可巧儿的是,这会子天上正落雨,四处连个星子也找不见,求姑娘体恤小的们,担待一回……” 巴掌不打笑脸人,云嫣竟无法驳了他。她举眸望去,不仅楼头,踏跺底下也立着几个青衣小二,要想出门,估摸着得从他们头上踩过去。 云嫣算是瞧出来了,这处院子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客栈,而是只要客官肯掏钱,什么事都肯干的那种…… 云嫣向来不吃眼前亏。低头微一计较,她松了包袱,转身领了静训往回走,认命地回房歇晌去了。 二楼客房的床上,云嫣静躺着思索如何脱身,一双水眸直盯着楼顶,未得半刻歇息。好容易挨到了未正,云嫣爬起床来,却见窗外竟是雨霁云开。 云嫣心喜,也顾不得梳洗,就要下楼去。 院儿里早有车夫套好了车马,又备了好几个跟车婆子和小厮。 太阳一出,地上的湿气蒸腾起来,竟又有几份燠热。云嫣由静训侍候着下了楼来,却蓦然发现这处客栈莫名空阔许多。 原先在马房和草料间穿梭不息的伙计,竟再没露半个踪影,就连方才楼头地下的青衣小二,也似突然人间蒸发了。只有院落各处的猫儿,在雨后的太阳下理着毛皮,显出一丝惬意悠然。 云嫣压下心头古怪,扶着静训的手上了车去。 车轮辘辘,载着云嫣往吕知府的恒山别院而去。这时节已是盛夏,这条熟悉的山道,九转蜿蜒,一路葱笼。 云嫣撩开车帘,看向窗外密不透风的松林,想起自己来时卖身为奴、山穷水尽,归去时不甘不愿、前程茫茫……幸有徐妈妈,怜幼惜弱,慈悲体恤,她才得以活到今日…… 想到自己本意不是来看徐妈妈,竟是拿了徐妈妈做幌子,想往雍州而去,云嫣此刻心底愧意深深。她突然出声唤静训:“拿镜子和抿子来。” 云嫣让静训替她抿了头发,又重新扑粉匀面,擦了胭脂。一会儿见了徐妈妈,一定要给妈妈看到,自己好好的。 进了山门,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撑着油纸伞,立在日影下举目四顾——听说兰草要来,徐妈妈竟亲自迎出门来。 等马车停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