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让认识的中介递了好几份申请，以宋莺莺的名字递的，莺莺自小父母闹离婚，她母亲当年带她去香港的时候，才以宗政柔随母姓的名字在香港落了户。但是在大陆这边，姑母说老宋家在深圳农村还有一块自留地，说莺莺以后回来一定能分到钱，怎么也要给宋莺莺留下当地户籍。

宗政柔失踪了，俞凤枞找不到她，俞凡时问当天俞行简和她说什么了，怎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俞行简也很懊恼，不该多话，她的自尊心强，说那些她都明白的，女孩子看重脸面。俞凤枞等了又等，一直在香港等她，她家楼下也派人蹲守，就是不见人影。

姑母四月中旬找的留学中介，中介手脚很快，五月就搞到了瑞士苏黎世大学的邀请函，宋和秦也很高兴，专程过来恭贺自己女儿。

宗政柔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境，房子还没卖掉，前期费用都是她姑母出的，母亲说房款到账会立马还给姑母。姑母说一家人，不值当什么，还说她们回来就好，团圆就好。

从深圳走的，没带什么东西，堂姐传授的经验：“出国一定要轻装上阵，什么都可以买，就算国外没有的，也可以寄。千万别傻乎乎的，拖几个大箱子，重，人都累死了，非常没必要。”

宗政柔，不、宋莺莺提着一个大箱子踏上了出国求学的路途，深圳到苏黎世不是直达的，是先到阿姆斯特丹，停留两小时，再转苏黎世。

和中介沟通过之后，确定报了商业、经济与信息科学院，宗政柔偶尔会想起那个晚上，俞凤枞问她：“想不想学设计？”

苏黎世大学就有艺术与社会科学学院，中介问她报什么专业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才道：“商科。”

宋莺莺是出来念商科念正经大学的，她已经不是宗政柔，宗政柔只是个中学毕业出来谋生活的鱼蛋妹，被所有人以为是捞女。

坐在阿姆斯特丹的机场等转机，有个小男孩拉着行李箱过来，和她说话，“请问，你也转机吗？”

“嗯，对！”宗政柔抬头，瞧那男孩唇红齿白，年纪很轻，好像还没到变声期，小男孩说：“姐姐，我去苏黎世，你也是吗？”

“对，我也是。”

“姐姐，我能跟着你吗，我听不懂这里的英文，他们说英文的口音怪怪的，我听不懂。”

阿姆斯特丹的机场，赵奇兰早在深圳就看见这个漂亮小姐姐了，他们既然一道在深圳上的飞机，那就有可能都是去苏黎世的。

宗政柔起身，“那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这边。”她的英文也不好，但多少能看点指路牌。

阿姆斯特丹到苏黎世只要一小时二十五分钟，换了飞机，没见那小家伙，他好像是头等舱的机票。

半眯着眼，一小时很快过去，飞机要降落了，宗政柔看时间，算上经停的时间，差不多飞了十八小时，也不知道中介安排的地接来了没有。

顾云亭等在外头，雇主家的小孩，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律师出来接，真当他时间多？赵奇兰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小孩，美国都能一个人去，到苏黎世就不行了？

顾云亭一直看手表，怎么还没出来，头等舱不可能这么慢，等什么呢？赵奇兰早下机了，他在走廊上等宗政柔，“小姐姐，你去哪儿啊？”

这小孩！宗政柔不回答，赵奇兰就一路说：“我司机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泡妹？十三岁小孩？宗政柔更不敢搭腔了。

终于看到赵奇兰，顾云亭说他：“怎么这么晚？”

“因为我要等我的小姐姐呀！”

顾云亭看向宗政柔，“这位是？”

“是我朋友，是帮了我很多的小姐姐！”赵奇兰说顾云亭，“一点礼貌没有，你真没礼貌！”

被个小孩一阵排揎，顾云亭只得直接和宗政柔交流，“请问小姐贵姓？”

“我——”宗政柔停了一瞬，“我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