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行简心里千回百转,孤男寡女的,大清早上,她帮他买了早餐,说他们没事,谁信呢?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俞凤枞也有了脾气,觉得自己荒唐,都没打听清楚这女孩背景来历,就这么匆忙把人往自己房间带,谁知道她的成色呢。便没什么好气,“进来吧。” 宗政柔还以为这人有什么起床气,将早餐放在玄关的柜面上,说:“给你买的,新鲜肠粉,趁热吃。” “我不吃淀粉类食品。”——无情拒绝,一来俞凤枞带着气,气自己荒唐;二来也气宗政柔到处招惹,招惹到他弟弟头上去了。 “那先放着吧,我一会儿拿走。你定伴郎服是吧,我帮你测一下三围。”宗政柔也觉得没意思,开始公事公办,拿出卷尺,“有劳,站近一点。” 谁知俞凤枞说:“我不穿无名氏的衣服。”——宗政柔的卷尺都拉开了,愣了一秒,回道:“好,不打扰了。” 收了卷尺,收了小本子,“告辞了,抱歉,打扰了。”出门时,还拿走了那盒肠粉。俞行简看着,追着出去,“二哥,我出去看看。” “阿柔,阿柔。”俞行简追上去,“二哥可能昨晚上没睡好,你别往心里去。” 宗政柔叹气,“他是你二哥,亲生的?” “对呀,他是我亲哥,怎么了?”俞行简是真的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搞什么鬼。宗政柔将昨晚俞凤枞没拿走的裙子递出去,“这个还给你二哥,他帮他女朋友订的,别说我昧了裙子,我不想背这个污名。” “阿柔!”俞行简道:“要不然你等等我,我们等一下一起吃个午饭,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俞行简也有他的考虑,如果他追求宗政柔和俞凤枞起了冲突,他想他会退让的,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女生,不值得。 或者这么说,为了一段所谓的爱情,荷尔蒙涌动的不明情愫,放弃实际到手的权利和利益,这不是他的选择。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二哥和她是什么关系,二哥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思。 谁知道宗政柔摆手,“我没时间和你们吃午饭,你们好好用餐吧,我很忙,谢谢。” 女孩明显生气了,俞行简哄不好,他只得转头回去,同俞凤枞讲,“她好像生气了,二哥你去看看吧。” 俞凤枞也觉得自己过分,追出去之前先看了他弟弟一眼,俞行简眼神清明,不像和她有纠葛的样子,俞凤枞道:“中午一起吃饭,叫上大姐。” 宗政柔也谈不上生气,就是觉得没意思,明明是他说要做伴郎服,今天又说不穿小作坊定制,那之前那条裙子怎么回事,耍她呢?——莫名其妙,真以为做衣服多赚钱?眼睛都要瞎了,趴在缝纫机前,毫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以后他想订,她还不做了。 按了电梯下楼,宗政柔已经走远了,俞凤枞去追,宗政柔却越走越快,根本没给他追她的时间。 宗政柔也不是拿捏造作,她赶着回家开档,在香港卖房,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也要两三个月,这两个月她不可能闲着,现找工作也来不及。每天就开七个小时,一天也至少能挣五千,刨去开支,净收入是两千多,有钱为什么不赚。 快速回了家,放下卷尺等工具,又换了卖鱼蛋的工作服,打开冰箱看见昨天的酒,狠狠灌了一口,坐在厨房洗菜。 鱼蛋也拿出来解冻,用温水泡着,洗完了菜,就开始熬锅底,一样一样的,就这么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鱼蛋妹,每个月每天出门卖鱼蛋,拿的钱也不少,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宗政柔看了一眼水盆里的大白菜,心说:然后呢?然后结婚,生孩子,喂奶,休息三年,又出门卖鱼蛋? 人生总是在确定和不确定中反复摇摆,直到俞凤枞上楼,将宗政柔从哀戚情思中拉了出来。 刚刚看她上了三楼,但不确定她住哪一间,不好意思一家一家去拍门问,宗政柔正好就开门了,因为她差不多准备好,现在开始准备水桶等杂物了。看见俞凤枞,没什么好声气,“你怎么来了?” 宗政柔抬头,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做衣服?”是含着挖苦和讽刺的。 “做衣服,你招待吗?”俞凤枞便也这么回答。 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宗政柔正想说不招待,就听见俞凤枞开口,他说:“八套西装,八件伴娘裙,接单吗?” “请进吧。”——在自己家里,宗政柔没什么好怕的,床上有剪刀,地上有菜刀,操作台上还有裁衣服的大剪子,她站在缝纫机边,说:“什么样式的,直接提要求,我们给设计版图,是另外的费用。” 俞凤枞点头,“拿出个轮廓方案来,设计费我们也出。” 设计费也出?宗政柔道:“那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