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更揪心的难受。 她没有心思再去扯动嘴角,惨淡的苦笑也勾挂不出,耳畔有人语,她似乎全然听不见,只顾一语不发地朝右侧电梯口去。她犹似没了魂的行尸走肉,黯淡的眸光瞧不见生机,面色发白。 到了电梯口,她心如死灰的思绪隐隐生起其它的苗头——理智、冷漠。 电梯门开,洛林心不在焉踏入,转过身面朝电梯口摁下楼层键,她双眸低垂,被戳伤的心口开始本能地覆起淡漠的保护膜,就像暴雨前的天空,乌云在逐渐吞没苍穹。 她深知接下来的她会翻涌起难受,搅得她愁云惨淡,但无妨,这些年好多次她都这么过来。就像曾经无数次孤身在家,听到陌生可怖的动响,于是疯狂渴求母亲或父亲的身影出现,可接踵而至的失望打得她遍体鳞伤。 她早已习惯,习惯在抛出期望后落得一身惨不忍睹的悲凉,习惯绝望后的自我疗愈,习惯到头来拿起冷淡理智的面具戴上,此后不再奢望。 电梯门缓缓合闭,就在留余一手缝的霎那,电梯外现出一道黑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门,电梯门再次徐徐推开,洛林抬眼看向门外,乌云还在不动声息席卷她心间。 “刚才问过,左右楼不相通。”时故站在门前说,“你出来吧。” 洛林没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此刻她也不想多理解。 “我是单人间,在右楼。”她冷冷说。 “我知道。”时故说完偏头看了下酒店大厅,刚进来两位年轻男生,看架势是直接往右面电梯来。 洛林目光转向电梯内的屏幕,没应声。 过来的两位男生看了眼电梯口的时故,接着对话继续道:“我想进主宰,你呢?” 旁边人讶然瞪大眼睛,“不去神塔之巅?” 戴鸭舌帽的男生摆头,咧嘴一笑,“既然去了新世界,总要干票大的。” “那行,我跟你一起。” 说完,俩男生已经走到电梯口,时故不再等洛林回应,半脚踏进电梯,拉上洛林胳膊往外走,“我是双人间。” 洛林一下没反应来,任由时故牵着走。两个男生奇怪扫了眼后进了电梯。 时故牵着洛林往左面电梯间去,“你需要住我房间。”说着回头看了下洛林,“放心,没有冒犯之意。” 不断涌来的乌云在这刻好像停滞,不想思考的脑袋像是突然开了窍,霍然明白什么,“你觉得会有危险?”洛林微垂下头,盯着被牵住的手腕。 “嗯。”走到电梯口,时故松开手,“我说过会护你安全。” 话落,空间一下沉寂,洛林感觉就像已近溺亡的水草,在黑云压过天,即将面临雨水鞭笞时,却重又被引回到苍茫暮色下,仰头竟还望见西方长空业已现身的星。 她嘴角绽出清浅的笑,不甜但欣慰。 如果再晚点,等她理智淡薄的情绪霸占所有,她与他的距离将会是无可跨越的鸿沟。 电梯门开了,洛林看了眼时故,轻声真诚说:“谢谢。” 时故摁下电梯键,“不用。” 洛林没再说话,她想时故不会知道她谢意里的含义:谢谢你来;谢谢你在。其中最深的一句,更是无人知晓: 如若愿意,我给你我炽烈的喜欢,和我永不止息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