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山等宫中的人都清场了,才换回自己的衣服,戴了一顶瓦缸寨帽,也就是马汉山设计的鸭舌帽离开了雷峰塔。 和龙广宁聊天其实蛮累的,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宝石山别院是想歇一歇的,不承想,刚进门,就被等了半天的沈五万拉着往外走。 “沈大掌柜你干嘛?我最讨厌男人与男人拉拉扯扯了。”马汉山十分厌恶的样子甩开沈五成的手。 “我干嘛?你说我能干嘛,马大寨主,你现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你…你还有一丁点儿信用吗?”沈五万指着马汉山十分气愤的骂道。 “沈大掌柜,什么事你直说,别他妈的跟我绕来绕去,知不知道我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说点儿事总是绕几圈,把头都绕晕了才说。”马汉山背手看天,很不爽的说道。 “你…你昨天说过什么话来着?你说备好礼物和我今天去拜访毕老将军的,你…你是不是忘了?知不知道我已派人告诉老将军,老将军在家里等了一整天,我也在这里等了一整天。本人…沈某人…平生没这样失信过…你…你……。”沈五万真的被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这么小的事都失信,还能做什么大事? 马汉山愣住了,你大爷的呀,怎么把这事忘了?哎呀都怪那皇帝老儿,一直说,煲了一天的无米粥,浪费了一天的青春,却什么事都没谈成,还害老子失约了。 “干嘛?装傻啊…还是装失忆?”沈五万挥舞着双手,跺着脚吼道。 如果可以打人,他肯定把马汉山揍成猪头。如果换另一个人,就算打人有失斯文,他都肯定把对方揍成猪头。但马汉山他不能揍,自己的大矿山啊。 砰! 沈五万不敢揍马汉山,马汉山却一点都不客气的在他胸口擂了一拳骂道:“混蛋,为什么不早点找我,你找人提醒我啊,你以为你老子就是一个失约的人吗?” “你才是混蛋,你是小王八,谁知道你躲在哪里啊,你的人个个都说不知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找你?我怎么提醒你?你要不要脸啊,竟然这样推诿,按你这样说,你把事忘了你失了约,竟然是我的错了。”靠,还有比这混蛋更不讲理的吗?明明自己忘了,竟然怪别人没提醒他。 马汉山出门,如果不主动告诉身边的人,谁也不敢问他去哪里。当然,如果要找,刘黑子和阿牛他们当然是找得到马汉山的。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能联系上齐南岳,作为瓦缸寨的“特务”和马汉山的“贴身保镖”,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的。 但是,他们都知道,如果马汉山没特别吩咐,他又不主动说地方的话,不是死人冧楼,谁也不敢打扰马汉山。 “不,不,我的错,我的错,走,现在还没入黑,现在去,去请老将军,我请老将军喝酒。”马汉山拉着沈五万走。 “现在去?”沈五万一想,现在去也还是今天,还不算失约。 于是,一个长袍大叔被一个穿着怪异戴着鸭舌帽的大孩子拉着又进了城。 “你在如意楼等着吧,我驾车去请老将军。”进城后沈五万说。 “不,一起去请老将军…不…先回如意楼,让他们送一桌酒席到将军府吧,另外,拿些礼物,酒呀灯呀啥的,嗯,老人家嘛,多送些实用的,能吃的东西。”马汉山吩咐道。 对于送礼,马汉山是有心得的,像毕际遇这种几乎没了希望的老家伙,送金送银人家不会稀罕的,也没用。所以,要么送能吃的,要么送实用的。 沈五万自然也是送礼高手,回到如意楼飞快进去安排一番,又拿了两盏煤油灯一盏气死风灯……。 呵呵,马汉山看着沈五万上车就笑了,他活了两辈子都没想过,在前世最普通最不值钱的东西,煤油灯在这里竟然是成了最有价值最受欢迎的送礼物品。 当然,等这玩儿满大街都有卖,家家户户都有了,也就不会有人再送这玩儿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武官受打压,但毕际遇功大,皇帝也不敢待薄的,赐给毕家的宅子是一座朝天门附近非常不错的宅子,这儿距皇城非常近,很多机构就在附近,可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老将军…毕老将军……。”刚到门口,还没下马,马汉山就大呼小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何人在将军府门外喧哗……。”一个老门子从小门出来喝问,这老头腰杆笔直,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军头。 “老人家,在下瓦缸寨马汉山,与如意货栈沈掌柜前来拜访毕老将军,烦请通报。”马汉山忽然有礼貌了。 不是忽然有礼貌,从前世到今生,他对军人都特别敬重的。更何况,他现在毕家有势,是他要结交的对像,那就更多了几分热情。 其实,他现在不是热情,沈五万觉得他是在谄媚,奶奶的,对一个老门子都谄媚,见了将军是不是跪下舔脚趾啊。 “等会……。”虽然马汉山笑得像二百五一样,但老门子却不给他脸色。 砰的一声,老门子锁上小门进去禀报了。 毕际遇早上接到沈五万的通知,说今天会和马汉山登门拜访,让他高兴了一天,但眼看太阳都下山了,却不见任何人上门,不由得甚为丧气。 “唉,毕竟时过境迁了,现在某只是一个无用的老家伙,一个废物,谁又会在意一个老家伙,一个等死的废物呢?算了,算了,管他什么练兵法,管他什么瓦缸寨,休去眠去……。”等了一天没等到沈五万和马汉山,毕际遇不由得看着已隐没在远山后的落日余辉喃喃自语。 很伤感,很凄然,一个老将为国而求不得的悲凉让人看着心痛。undefined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