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居然把侵占了大颂半壁江山的胡兵当是一群未开化的乌合之众。马汉山越是蔑视胡兵,龙广宁就越是难堪和难过。一个大小孩都看不起的胡兵,却把大颂打得无还手之力,这…这简直是羞辱。 但知耻而后勇,龙广宁确实是百十年来一个较有想法,较有骨头的一个皇帝。所以,他脸红脸热的羞愧了片刻,内心的坚持更强了。 “看山大师,胡虏兵强马壮,铁甲连环,枪利刀快,他们真的就那么不堪吗?怎么在大师口中他们如纸胡一般呢?虽然,我认同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但也不能仅逞口舌之快吧。”龙广宁收拾心神,正式进入“问道”状态。 皇帝需要问道吗?当然,他又不是真的是天之子,就算他是天之子,也不是万能的。 态度终于端正了,这才是一个有进步的皇帝嘛,龙广宁换了探讨的态度,马汉山非常高兴,他乐意和这样态度的皇帝交流。 “皇上,我可以畅所欲言吗?言词激烈的话,你不会把我抓起来灭九族吧。”马汉山笑了笑说。 “朕说过了,此刻朕不是皇帝,我们是朋友。”龙广宁很认真的说道。 “呵呵,从你这句话就看出,你只是说说而已,你连自称都改不过来,能放下身段以朋友身份讨论吗?”马汉山顿了一下说,“皇上,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姿态和心态很重要,一个团体一个组织一个国家,它是否强大,其最高领导者的姿态和心态非常重要,是强盛条件之一,也是胜利的条件之一。请皇上想想,历朝历代被称为明君的皇帝,他们姿态和心态的变化,对国家带来哪些影响?” 马汉山虽然不羁,但现在还真的做不到把龙广宁当成朋友看待。他认为,只有找死的笨蛋才会真的把皇帝和婊|子当成朋友。皇帝是一国的最高领导者,他或许有心想和某人做朋友。但国事、人事以及国家利益却往往不许他这样做。换句话说,皇帝,其实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很多时候他被逼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而婊|子则是无情,怎么做朋友? 龙广宁沉默,被指责,没谁会好心情的。他在问自己,自己姿态和心态真的放不下吗? 马汉山笑了笑又说:“皇上,无论是国家还是团体,要战胜另一个国家或团体,意志、人心、手段缺一不可。我所以说东胡兵是乌合之众,是纸糊的,是因为他们只有手段,意志并不坚强,人心,他们简直是没人心的。所谓手段,就是皇上说的什么高头大马,铁甲连环,刀枪锋利,战力强悍等等。他们的手段,确实是不错的,但手段在战争三要素中排在最后的。” “人心,即民心,他们连一丁点民心都没,他们在得到大颂领土之前,或许有一点民心的,但侵占大颂那么多国土国民后,那丁点民心就被稀释了,没有了。至于国家意志,他们从来就没有,因为他们的国家意识都是很薄弱的。事实上,他们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跑到大颂抢点粮食过冬而已。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那是因为大颂纵容他们的,是大颂把他们的养强大了,大颂养大了他们的国力,养肥了他们的野心……。” 马汉山把一切都归到大颂头上,一句话,大颂是该的,因为大颂把敌人养大养强了。 为什么?因为大颂的重文轻武国策,令大颂人没了骨头。武人学会了逆来顺受,被推倒强入还默默享受,这样的国家不被侵略才叫怪。 “这么说,都是大颂的错了?”龙广宁微微喘气说。 马汉山把一切归到大颂头上来,他很是不服气。 “皇上,是不是大颂的错,回头再说,且听我说说三个先决条件嘛,你不是想知道乡丁为什么可以战胜胡兵么?我告诉你,因为瓦缸寨的乡丁,不缺意志,不缺人心,不缺手段,所以轻松能以少胜多,一百乡丁就把两百多胡兵活捉了。”马汉山现在说起来很得意,但其实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 不过,实际情况却是,民兵的战斗力超过他的预想,而两百多假胡兵的实力,却没达到他预想。 说到这两百假胡兵,现在让他最得意的不是把这些假胡兵抓住了当劳工,而是,东胡竟然在他的舆论攻势下,不得不忍气吞声,捂着痛彻心扉的胸口承认了这两百多假胡兵是胡兵。 龙广宁悻悻的摆了一下手,意思是请马汉山继续。 马汉山掏出新烟斗,在龙广宁的惊愕中点了一斗烟,吸了两口,吐着烟雾缓缓说道:“胡兵,他们是来抢掠的,他们没有死战的意志,不仅官没有,兵也没有。不想死的遇到了不怕死的瓦缸寨乡丁,他们能胜吗?” “瓦缸寨原来是一个专门为烧制瓦缸瓦瓮的大场子,战事开始后便废弃了,一些没地方去的寨民,只能半死不活的呆在那儿。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有一个瓦缸寨,谁也不知道那儿还有一群半死不活的人。当寨里靠茶叶和醉仙酒赚了一点钱过上了不错的日子后,于是就有人惦记上了,包括大颂一些人,当然渎水北面的胡人更是眼都红了。那么瓦缸寨的人怎么办?任别人宰割吗?绝对不能,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本。” “皇上,就算丢了命都要保住瓦缸寨,这就是所有瓦缸寨民的意志。也就是说,谁想要拿下瓦缸寨,除非,把寨里的人都杀光了。皇上,您想想,大颂,有这样的意志吗?”马汉山用很轻蔑的眼神看着龙广宁,这眼神让龙广宁想杀人,怎么专捅别人痛处啊。 国家意志,在封建社会里,其实就是皇帝的意志。 大颂的皇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