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接风宴吃的宾主愉快,竟然吃了一个多时辰。 马汉山的收获甚多,包括赢了孟良璟的那场小赌,谁也没想到,当马汉山提出,孟忠必须三个月不能喝酒的时候,老孟竟然连为什么都问就答应了,而且还主动让家里人监督,如果他违反的话,便延长不喝酒时间。 自己的话居然那么好使?马汉山自己都懵了。 他哪里知道,现在这位老孟将军,把他当成福星一样看。当然,马汉山刚才送出的人人有份的见面礼也是有相当威力的。 马汉山送给孟家的礼物是几个型号的煤油灯,而送给孟忠个人的见面礼则是这些煤油灯的股份。这是他第一次送出煤油灯股份,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他虽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皇帝老儿要派孟忠任忠正军节度使,但他隐隐感觉到,大颂朝可能要有变化了。 他在赌,他赌孟忠的阵营赢,因为,孟忠是皇帝一边的。 很多人以为古代的皇帝都是为所欲为的,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错了。开国之君或许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在古代,开国之君的权力大一些,盛世之君的权力也相对大一些。其他时期的皇帝,其实权力很受掣肘的,特别是当一个皇朝的末期时期的皇帝,很多皇帝坐上皇座后,连皇宫都没离开过。 为什么会这样?被臣子们绑架了啊,他们会找出一万条理由让皇帝不能离开皇宫。所以,什么皇帝微服私访之类的事,只有发生在国家强盛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皇帝的权力相对大,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谁掣肘皇帝的权力?当然是三省六部了。 从隋时的五省六曹开始,一直到后来的三省六部,每个朝代或许侧重某些省或部,又或多设减少一些机构,又或改了叫法,但架构都是这个架构。 当然,最能制约皇帝的还有一个最厉害的,就是御史台。 御史台的御史,全是文人,这些“圣人”之后,一张嘴巴可顶千军万马,他们想皇帝躲在宫里的时候,一张嘴就能让皇帝不敢离开半步。当然,他们想皇帝离开皇宫的时候,同样的一张嘴巴,也能找出一万个理由帮皇帝开脱。 皇帝老儿被文臣“禁”在禁宫里,尤以大颂最甚,因为大颂立国的时候,就赋予了文臣们极大的权力。也许,开国的皇帝老儿并没想到,他想用文制武,到后来,却连继任他的皇帝都制住了。 孟忠是主战派,和当朝主和派的史利远史丞相是尿不到一壶去的,但要命的是,无论是皇帝想对孟忠升职还是封什么,都要经过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然后才能用宝发下去。当然,皇帝也可以越过中书省和门下省发圣旨的,但这种圣旨只适用于皇帝赏赐呀之类的事。 皇帝要给谁加官进爵,一般来说,先提出来议一议。当然,也可以不议的,直接让中书省拟旨,然后门下省审核,最后用宝。但一直以来朝中各部一直都在史利远的把持之下,按理由,皇帝就是想给孟忠加官进爵,都一定被满朝文臣驳回的。 但现在,孟忠却已升官进爵了,这是为什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朝中有变故了,史利远不得不让皇帝如了愿。 朝中有什么变故,马汉山现在无须去了解,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开始,皇帝一直软弱,或许只是被逼无奈的,现在他拿到了主动,应该会越来越强硬。那么,孟家就会越来越得势。 所以,马汉山买孟家赢,也就是买皇帝赢。 孟家的接风宴吃的太长时间,结束的时候,马汉山觉得晚了,所以就将与孟良珙去“风花雪月”的计划推迟至第二天。 回到孟家别院,马汉山把阿牛和刘黑仔叫来。 他们已到了几天,马汉山得问问他们都干啥了。 作为“侦察连”创始二号人物,阿牛应该有所行动才对,即使没行动,应该都已和临安联络站的人联系过。 “少爷,蔡大人已到临安近月,他告诉我们一个很搞笑的事,每天,他去安抚那些主战派,然后每天大颂的主和派又去安抚他……。”阿牛毕竟是最了解马汉山的人,进了马汉山的卧室,不待发问便开始汇报。 “嗯,朝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与我们无关,倒是蔡庆图,他待在临安这么久想干嘛?”马汉山早就料到朝中文武会怎样对待东胡来使。 “他等少爷啊,他说要来十天前他就回东胡了,但要启程的当天,接到少爷要来临安的消息,所以决定先和少爷见一面再回去。”阿牛看一眼马汉山说,“我觉得,他在这里和少爷见面很不方便。” 这里是大颂都城,蔡庆图是胡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蔡庆图的一举一动都在大颂的监视之下。 如果蔡应图与朝中大臣相互拜访,吃吃喝喝可以理解为沟通和安抚,但他堂堂一个胡使与一个小民见面,那就太令人生疑了。 “呵呵,阿牛,有进步哈,竟然知道在这里见面不方便。”马汉山很欣赏阿牛的进步,在这里和蔡庆图见面,确实是冒险的,如果皇帝老儿的“特务”或奸臣知道,即使暂时没麻烦,早晚也会有麻烦的,因为,瓦缸寨这块肥肉太肥了。 但是,这一面还真是必须要见的。 “少爷,你打算和他见面吗?”阿牛挠了挠头说,对少爷的赞赏,他自然是高兴的。 “当然是要见的,你和黑仔安与安排一下,务必想一个妥善的办法。”马汉山吸了一口烟说,“还有什么消息,赶紧说。” “皇城司有可能已派人去瓦缸寨了。”刘黑仔突然来了一句。 “啊?黑仔,为什么这样说?”马汉山知道,朝中大臣和皇帝的特务皇城司,早晚会关注瓦缸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