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山悄悄送黄重八出山,除了阿牛及万员外李二狗,谁都不知道黄重八来过又离开了。 到了万和集,马汉山让黄重八写了一封信,又给了一件信物,然后找到李二狗,让李二狗连夜去黄重八的家里将他的家人悄悄接过来。 “王八啊,在这里我不方便和你一起喝酒,这十两银子,你拿去小杏花那儿喝酒,今晚一定要喝醉,不要舍不得银子,因为你从今天下昼就已在小杏花那儿了……。”完事,马汉山让阿牛将马车驶到万和集唯一的暗娼小杏花那儿,掏了十两银子,让黄重八去小杏花家里过夜。 看着远去的马车,黄重八不得不佩服马汉山的细心,连他回去应付葛光佩的借口都帮他想好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沉甸甸的,这个“新东家”不错啊,还没上工就给银子。 马汉山是什么人,他可是老卧底了,能混到社团坐馆位置的卧底,能不小心吗? 黄重八“失踪”了半天,还有什么借口比在女人家里喝醉了更好的解释?十两银子不少了,别说这地方的娼儿,就是县里州里的暗娼,也足可以让她们说一句给黄重八打掩护的话。 当然,这是马汉山担心葛光佩会追查黄重八而布置的,也许葛县尉根本不会在意黄重八去哪了,就算问,黄重八可以直接说又进山监视瓦缸寨了,这种事,查无可查。 …… 葛光佩现在还真的没空也没心情找黄重八,因为,他和唐光雄的“发财”计划落空了。 不仅发财计划落空了,而且还被气得要吐血。 随水双光计划得好好的,准备狠狠的拿赋税和户籍等问题狠狠敲诈瓦缸寨一笔的,哪想到,当他们找到万员外,责问是否尽责知会过瓦缸寨报户籍和缴交赋税等义务时,万员外却告诉他们,瓦缸寨早就完成了所有的义务,瓦缸寨人人有户籍,瓦缸寨也完成了所有的瑶役和税款……。 听到万员外的说话,他们傻眼了。 怎么回事,明明查探得过瓦缸寨没完成税赋,也没有户籍啊,怎么这个可恶的万员外却说早完成了? 唐光雄将目光投向葛光佩和主簿大人,这一堆事,是他们两人的业务,不是口口声声说瓦缸寨啥都没办吗? “万员外,你不仅仅是员外,还是万和乡的里正,万和集的集丞,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说瓦缸寨完成了一切责任义务,可有凭据?”葛光佩有点气急败坏,如此弱智的说话都问出来了。 这种事,谁敢说假话?都不用半天就可以查证的事。 “葛大人,凭证当然有的,你请过目,这是县里相关六房出具给本里正的凭据。”万员外十分恭敬的呈上一沓凭据,他的不仅动作谦恭,脸上还带着笑意。 当然,是讥笑的笑意。 虽然,主管全县的治安、户籍、征兵啥的都归葛光佩管,但并不是他自己亲自管,也不是他的那几个心腹亲自管,具体的事都由六房的人经办。为了不走漏这次“大计”的消息,葛光佩自一个月前查问过瓦缸寨的事后,便一直没与六房相关经办人查问有关瓦缸寨的事,他一直以为,瓦缸寨这么久都没办,那就是不会办了。 主簿是一个中间派,是一个循规蹈矩,照章办事的人,直到这一刻,他都不知道唐大人来万和乡的真正目的。所以,他虽然知道瓦缸寨已缴交了所有的赋税,但唐光雄没交代过什么,他自然不会无事向唐光雄汇报这种事。 当然,六房里自然也有万员外关系好的人的,万员外给瓦缸寨办理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悄悄的进行。也就是说,是有意让县里的“高层”不知道这些事。 于是,瓦缸寨早就已完成赋税,办理好户籍登记的事,全县的人都知道,就唐光雄和葛光佩不知道。 这随县双光,兴冲冲的来万和,竟然自己摆了自己的乌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连发火的地方都没,能不吐血吗? 去哪发火?对谁发火?他们虽然是大人,但这种最基础的业务,他们不问下面的人自然无须向他们汇报啊,这是经年累月的工作,他们能怪下面的人不说吗? 啪! 葛光佩没接万员外递过来的凭据反而挥手打翻了,恶狠狠的质问道:“万员外,马上就要到年休,为什么还没交万和乡的汇总。” 所谓的汇总,就是工作报告,每年年底,各乡、各里、各镇、各圩都要上交一份,主要内容当然与收税呀,人口增减呀耕种呀啥的有关。 “葛大人,还没到最后上交汇总的时候啊,不是冬至前后交就可以了吗?今天才立冬,大人。”万员外一边捡地上的凭证,一边淡淡的说道。 冬至,虽然后面还有小寒大寒才到年,但一般来说,冬至后,就不事农活了。所以,古人一般都把冬至作为一年的终结。就是最苛刻的地主老财也要在这一天给长工们放假了,很多地方的政务,冬至后也不办了,特别北方,这已是猫冬时节,谁还干活。 “你…你竟然顶撞葛某……。”葛光佩被气得无处发火,准备随便找理由发火了。 唐光雄却轻轻的咳了一声抢着说:“万员外说的是,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哦,你先退下吧,回头有什么事我再传你。” “是,县令大人。”万员外捧着一沓凭据离开了。 葛光佩十分不理解唐光雄为什么要让万员外离开,拿他没办法,难道骂一顿都不成么? “光雄兄,为何不让我骂那老混蛋。”葛光佩很不爽的问唐光雄。 “光佩啊,我们又不是来骂人的,干嘛浪费那力气?”唐光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说,“你觉得,万员外这个人的脑子怎样?” “有点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