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草坪上,摆了几口大铁锅,锅里是雪白的米饭和香喷喷的三牲肉汤,炖汤。 瓦缸寨全体成员,包括在山门哨楼的人都回来了,一百一十个男女老幼盘腿坐在草坪上。 马汉山阴着脸站在他们前面,不发一言。一刻钟,两刻钟,端茶跟在后面的阿牛,站的腿开始发麻。 原来这就是批斗啊,明明这是禁言嘛,少爷真的病得不轻了,阿牛心想。 “刘麻子是山贼,你们也是山贼,为什么就差别那么大呢?如果不是阿牛机灵,现在你们还能坐在这里等着吃肉喝酒吗?”马汉山终于说话了。 “不,你们不是山贼,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怂货,听到刘麻子三个字就能把三魂七魄都吓丢了的怂货,垃圾……。” “丢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群废物……。” “特别废的是你们的堂主,总管,简直就是不长卵子的剦货。” “所以,我宣布,今晚总管和堂主都不许吃饭……。” 什么?不许吃饭?把大家当小孩子啊,惩罚小孩才会不给饭吃。 大家嗡的一声就议论开了,师化龙三人低着头,脸色难看至极。 不吃一顿饭是小事,但是,这样惩罚,侮辱性太强了。 “刘麻子很可恶,但我要感谢他。” “为什么要感谢他?因为,他的出现,让我看到瓦缸寨狗屁不如,看到瓦缸寨的人就如一群猪…一群鸭子。” 靠,骂大家是猪呢。 全寨的人都不吱声,头都藏裤裆里,寨主骂的太狠了。 “如果不想死,如果不想挨饿,如果不想被别人吃掉,如果不想被鹰爪灭了,那就不能再当猪,你们就要成为狼……。” “告诉我,你们到底是猪还是狼。” “我们要做狼。” “我们是狼。” “我们要做吃肉的狼。” “……。” “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做,刘麻子都到了山门我们才发现,奶奶的熊,这是什么狗屎预警机制啊。我们要设暗桩明哨,远远的设,有敌袭远远就要发现……。” ……。 马汉山前世虽然有条子的身份,但还没毕业就被塞到社会上当卧底了,所以,他身上更多的是社会人的那一套,包括说话,粗俗简单具煽动性。 所以,他虽然出口成脏,却恰好让个个都是最底层老粗出身的瓦缸寨贼众听明白了,大家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脏言秽语。 情绪被煽动了,大家都要当狼,吃肉的狼。 只是,齐南岳也跟阿牛一样,越来越担忧了,少寨主现在说话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脑子真的病坏了。 “暗桩明哨要设到谷口去,要设到五里地去,两位堂主,总管,你们现在就开始商议,天亮之前把你们的方案交给我。”马汉山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沉声说,“其他人吃饭吧,好好吃一顿吧,刘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 马汉山回了他的房间,聚义堂的二楼。 草坪上,山寨众人没人吃饭,静静的坐在那儿,想什么的都有。 不过,不约而同的是想法是,寨主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马汉山盯着那堆齐南岳找回来的地图和书刊,一言不发。他妈的,命苦啊,为什么贼老天让老子穿成山贼,穿成山贼也就罢了,能不能有一群像样的人马啊。 “寨主,刘麻子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齐南岳跟进来说。 “不会,他不是一个善谋的人。”马汉山肯定说。 “但他会再来?”阿牛说。 “对,他会再来,粮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肯定会来。”马汉山发现,阿牛其实很聪明和机灵的。 “所以,我们有时间?”齐南岳道。 “唉,尽人事吧。”马汉山情绪低落,很想一走了之,但是,这个时空的一切,除了这个瓦缸寨,他现在一无所知,怎么走?走到哪里去? 未知就是危险,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的急智用火烧粮食这一招,说不定就被刘麻子咔嚓了,最少会被揍一顿狠的,得了解这个世界啊。 马汉山开始看地图,看书。了解这个世界从地图开始,他得先了解这儿的地理是不是和前世那时空一样。 ……。 居然被罚不许吃饭?竟然被罚不许吃饭,余天川和冯承山、师化龙三人有点儿哭笑不得,寨主果然还是小孩啊,竟然用惩罚小孩子的手段惩罚他们。 “你们是不是觉得寨主罚我们不许吃饭很儿戏?”良久,余天川说。 “寨主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极少说话的冯承山这次反应很快,不过答非余天川所问。 “我觉得寨主有时候眼神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师化龙表示认同。 余天川想了一下说:“确实有些和以往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这一次大病?” 病前,马汉山不仅身子孱弱,性格还特别的懦弱胆小,可以用胆小如鼠形容,而且,智力还特别的低下,简直就是蠢笨如猪。可今天的表现,不仅智慧超群反应敏捷,胆子还很大啊,竟然敢叫阵刘麻子。 “也许是因为当了寨主,所以变了。”冯承山接过话头说。 “权能壮胆没错,但权力也会抑智不会让人更聪明。”余天川道,毕竟是读过书的,认字的人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不管怎样,今天全靠寨主,否则后果难料……。”师化龙觉得只要有利山寨,寨主变成怎样都没所谓。 三人坐在聚义堂门外的草地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山寨的人吃晚饭,饭菜酒肉的香味让他们不停的吞咽口水,但是,他们却不敢去取食。 这个时空的人,和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的古人一样,对天地君亲师极为尊崇,君君臣臣父父子这一套刻在骨子里,上命不敢有违,否则是大逆不道,是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