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你最好了。” 她顺着擦,经过唇边滑至喉结,猛然掐上他的脖颈:“现在还好么?” 喉结在掌心里上下滚动,两侧脉搏的跳动如此清晰:“你最好了。” 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连指尖都这么柔软温暖。 * 见江逾眼下挂着两黑眼圈,路遥没再说什么,催促他先去休息,自己收尾最后一道工序。 起先他不情愿,路遥好声哄着在一旁躺椅里坐着等晾干。 等着等着,终究抵不过困意,安安静静蜷在那儿,手指却紧攥着衣角,是不安的姿势。 路遥拿过外套,轻悄悄蹲下为他盖好。 他浅眠中迷迷糊糊睁开眼,被安抚地拍了拍肩又睡过去,这回安心下来小声地打起了鼾。 路遥看得好笑,睡着时最乖了,像天使降临。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等做好的扎染衣服彻底晒干后,她才眼眸含水温温柔柔地去唤醒江逾:“去换上吧。” 他睡眼惺忪,不假思考便答应:“好。” 更衣室内很快传来一声尖叫:“啊——” 引得另一屋做蜡染的蒋柏川和沈溪闻声跑出来:“咋了咋了?” 主角隆重登场,水墨山水画里走出的玉人般矜贵挺立,飘飘欲仙。 忽略那有些愠怒的表情的话。 上半身茶白短袖,半边浅浅晕染了天水碧。 下半身是系腰不规则长裙裤,群青、景泰蓝在棉麻上自由地律动,线条色块勾连成新的风景。 玉人却褪去愠怒的红晕,视线牢牢黏着路遥,垂眸长睫一敛,薄唇微撅,委屈极了。 蒋柏川脸憋得通红,完全不给面子大笑起来:“江逾你他妈哈哈哈哈,想穿裙子很久了吧终于逮着机会了。别说,还挺适合你哈哈哈哈。” 江逾怒火中烧:“……老子就穿了怎么样!你丫想穿还没这气质!” 两个幼稚鬼竟因为裙子拌起嘴来,谁也不退让,最后蒋柏川边往里屋跑边指着江逾:“你给我等着啊!” 路遥忖思半响,走上前拉过他腰间过长松垮的系带,手指萦绕打了个好看的结,随后满意地环绕一圈,直视他:“嗯,很好看。” 他自知美貌,却还是被搅乱了心跳,浅瞳像浸润了水珠般亮泽晶莹,桃花眼尾泛起涟漪:“死小孩,这下开心了?穿裙子就穿裙子吧,反正少爷我什么都能驾驭。” 路遥脸红,本是存了小心思给他惩罚,如果他不愿,那便罢了。在她猜想里,抵死不从才是大概率的事件。 只是他这般纵容,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她却止不住地嘴角上扬,默默警告自己男色不可沾,不过是虚妄。 在默念第三遍时,江逾的爆笑声突兀地响彻云霄:“哈哈哈哈哈蒋柏川你可真是个人才,演绎经典东施效颦是吧。” 路遥侧身定睛一看,蒋柏川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半身裙歪歪扭扭套在腰间,过于健硕的身型将长裙撑得缩短了不少,隐隐可见青筋暴起的小麦色皮肤,俨然古希腊神话里英勇的阿喀琉斯。 沈溪一脸看呆了的表情,路遥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戳戳她的红晕,话却是对蒋柏川说:“柏川兄身材真好,很适合你。” 蒋柏川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估摸着是北方人,见姑娘统一称呼为大妹子。相应地,路遥也顺着喊这一声“兄”,不远不近。不知怎地,路遥总觉得他像是古时巍峨厚正的沙场将军。 沈溪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点头,脱口而出:“对对对,我喜欢肌肉男。” 得,双双持续羞红,说话得经大脑。 独独一个江逾,晴转乌云,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控诉路遥: “不公平。” “怎么不夸我身材好。” “偏心偏心偏心。” 哀哀戚戚,就差声泪俱下,绿茶演技感天动地,不做演员简直浪费才华。 “你有哪里不好的么?” 干净平缓的声音源源不断熨贴空洞的内心,在此后的无数个日夜里,成为他最大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