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1 / 4)

缘木求猫 下山猛虎 2199 字 2023-07-05

在民宿楼梯间遇上沈溪的时候,路遥才明白“世界那么小,转身就能遇个谁”这句话,连时间点都踩得刚刚好。

沈溪正低头打字删删减减,昏暗的楼道中也能瞧见她暗红的脸颊和狰狞的笑容。

“呦,美女一个人么?”

路遥发出动静,打趣她,缠上她的肩勾起下巴,邪魅一笑:“说说遇上什么好事了,嗯?”

沈溪这才回神,指着路遥可劲儿摇头,嘴角就没收下去:“瞧瞧你一脸的蔫坏,唉,姐的桃花可算是盼来了。”

路遥使坏,说着拔腿就要跑:“怎么着,明天还是后天领证?放心,做朋友的,民政局都给你们搬来。”

沈溪嗔怪,两人笑着闹着追赶着回到房间,一详聊就是一小时。

原来是昨日她在院里打电话,碰上一个高大威猛有着小麦皮肤阳刚之气的失途男子问路,顺带问了问他兄弟的下落,要在浔水住上一阵子,方不方便加微信有事好照应。

二十多年从未恋爱的她一不小心撞上理想型,自然是含羞待放地答应了,趁势约了今晚一起吃饭,相谈甚欢又再接再厉续约明天下午一起逛逛,巧的是,他也住望月。

不愧是精选豪华民宿,人人都爱住。

末了,她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小声的微带着炫耀的念了一遍:“他叫蒋柏川。柏木川流,又有树又有水,多好的名字。”

路遥对她浅笑,余光见窗外那轮莹莹明月,心头柔软又发愁,今晚又是谁,会望向自己的月亮。

*

要不怎么说人类是群居动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觅食时间更是一窝蜂聚集。

刚下楼,远远就见一瘫一坨在大门口守着,近看才发现是俩人。

其中一人喋喋不休叨叨着什么,另一人却始终不管不顾不理不睬。

依稀阵阵传来壮汉的大嗓门:“打算啥时候回去啊,也就低个头的事,反正不常见他们。你那假弟弟我看着就心烦,那小子绝对不是好鸟……”

江逾像是没听见,摊大饼似卧在躺椅上,拿了书盖住脸,一条胳膊枕在脑后,隐隐露出的冰蓝色发丝在暖阳下几近透明。

那是本硬壳制天蓝色的儿童绘本,名为《风的颜色》,作者是玉砌和小天使。

路遥瞪大双眼,瞄清了作者名确认后,一时怔住。

这绘本自己再熟悉不过,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儿。

她没说什么,只是放慢动作,不想打扰眼前人休息,隔着书略带沙哑的声音却响起:“来啦。”

晒暖了些颜色的手指懒洋洋地将书拿开,打着哈欠坐起身时脑袋上还翘起了几根不老实的呆毛。

身侧的那一大坨满是惊讶:“牛啊,兄弟,来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猜准就是她的?”

转而对着路遥热情四溢:“你好,我是蒋柏川,柏树的柏,川流的川。你就是路遥吧。我费了老半天劲才找到江逾,结果这小子说约好了和人一起吃饭,真奇了怪了,他什么时候对吃饭这么有耐心了,我俩等了半个多小时呢。”

路遥微笑,与他打招呼,也不辩解,只说抱歉久等。

心下暗叹巧合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就是沈溪口中的失途男子么?

虽不至于像沈溪说的那般夸张,但也算是阳光挺拔、有棱有角,估摸着肌肉含量丰富,就是站在江逾身边显得画风粗糙了些。

而江逾则在一旁不自然地轻咳,奈何这位朋友心直口快语速更快,吐枪子儿似的突突往外涌。

是该不自然,哪年哪月哪时约好了,女方当事人表示毫不知情,却不想当着其他人驳了他的面子。

这厢还在拉黑线没弄清楚情况,有女一名从楼上呼啸而来:

“遥啊,等久了吧。哎,这不好久不打扮手生了嘿嘿……”

一名女子,沈溪是也。

“这,这,我,你,是怎么回事啊?”

察觉还有两名男子后,她来回左看右望,呆若木鸡。

蒋柏川倒像是老乡见老乡,分外热血:“是你啊,沈溪。对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兄弟,异父异母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来之前不知道他染了头蓝毛,我说怎么死活找不着呢。”

江逾没什么兴趣,哈欠连天,言简意赅:“好困,去吃饭吧。”

说完转身就走,沈溪屁颠颠就要跟上去,路遥估摸着才上午十点不到,吃的是哪门子饭,不愿惯着他这般少爷行径,缓缓开口:“哎呀,昨晚我俩打算今天去城南那头的绿柳居尝尝,好像挺远的,不知道两位方不方便,要是又困又饿,我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