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开口喊住了涟漪,他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对方压根就不想和解,喊了一个他们不愿意出甚至是出不起的价,想将他们堵回去。
“大姐,你说的这个数儿有商量吗?”
“没有。”
涟漪回答的很干脆。
“大姐,这不是小数目,你得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要凑一凑。”
男人皱着眉头说道。
“没关系,反正你儿子现在被关在这里,就是要判决也需要时间,我们一家子会随时关注的,若是在判决之前你们拿不来一万元的赔偿款,我会更高兴。”
涟漪死死的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
她眼中疯狂的恨意让男人的目光瑟缩了一下,避开涟漪的视线后点点头,再没开口阻止人离开。
涟漪带着儿媳和大宝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三兄妹和虞美凤的父亲。
她装作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对虞美凤的父亲说道:
“亲家,这两天家里乱,美凤又怀着孕,不能操劳,也不能大喜大悲的,我又要照看大宝,怕是会照顾不到美凤,先让她回娘家住几天,等办完庆山的丧事再让她回来,你看行吗?”
“行,这都是小事情,亲家你节哀。”
虞美凤的父亲比较老实,也知道这里的习俗是孕妇不能参加葬礼,自己女儿能不受累就更好了,所以他答应的很爽快,反而是虞美凤有些不愿意。
“妈,我还是回去吧!打打下手什么的,我也想送庆山最后一程。”
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你的心意我清楚,但是这里的习俗你也知道,你不考虑自己还能不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吗?别让你父母操心了。”
涟漪叹息一声后说道。
“那我听妈的。”
虞美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终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妥协了,和父亲回了虞家。
一家人回去后,涟漪没有对几个孩子说见那对中年夫妇的经过,只是拿出了自己放钱的匣子,取钱让老二准备办后事的东西,然后让老四去罗家庄报丧。
原身就出自罗家庄,庄子上还有三个兄弟,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肯定是要通知的,再就是周围的邻居们。
等宋家挂上白布时,周围的邻居都自发的上门了。
一场丧事办下来,还算顺利,但是涟漪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送葬当天她没有出面,只是默默在屋子里流泪,周围的老姐妹们都陪着掉了一次眼泪。
庆山的头七过了后,涟漪就让庆川去上班了,三女儿和小儿子正在放暑假,倒是日日陪着涟漪,老四按照涟漪的吩咐,每隔一天就去派出所一趟,问问案子什么时候判决。
中年警官也有些无奈,陈家说去凑钱,结果这么久没有音信,这是准备放弃了?
就在他准备将案子上报时,陈家夫妇带着人来了,要见罗涟漪。
宋庆海看到陈家人来了后,就立即飞奔回家给自家老娘报信了。
“小海,你没看错?”
“妈,我肯定没看错,那两个人化成灰我也认识。”
“行,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我等着他们来。”
“妈,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你。”
涟漪点点头,没有赶孩子走,孩子还是很孝顺的。
果然,半个小时后,陈家夫妇带着一个男人寻上门来了。
“罗大姐在家吗?”
“在。”
涟漪应了一声,让小儿子去开门,把人带进来。
陈家夫妇看到开门的小伙子带着孝,进门后宋家的院子里还挂着白灯笼,眼神闪了闪后,就提着手里的东西进了正屋。
这是宋家吃饭的地方,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几把掉漆的凳子。
涟漪坐在主位上,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这些人还不配,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坐!”
三人将手里的米面油放下,陈家夫妇这才坐在了涟漪对面。
陈父将随身提着的黑色皮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掏出几沓钱,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出一份草拟好的纸放在了涟漪面前,这才开口道:
“大姐,我们把钱凑齐了,你数数看,若是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摁个手印。”
涟漪没急着点钱,而是让小儿子先读了那份需要签字的纸上的内容。
宋庆海今年高三了,读这个肯定没问题,他拿起来,就大声的读了起来:
“谅解书,受害人宋庆山的家属...”
一刻钟后,宋庆海这才读完,涟漪听完后,对着站在陈家夫妇身后的中年男人说道:
“麻烦你改动几个地方,第一陈兵醉酒驾车的事实必须写清楚,毕竟因为他是过错方,才会对我儿子留下的妇孺进行赔偿。
第二明确一万元钱的定义,那不是你们陈家出于人道主义的补偿,而是对我儿子失去性命的赔偿,是赔偿款。
第三,这份儿谅解书必须一式三份,我家一份儿,派出所一份儿,你们自己拿一份儿,有问题吗?”
随着涟漪一条条的说下来,唯一站着的男人眼神也闪烁了一下,他知道陈家这次是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