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尘诱有兴趣,而你刚好缺投资。” 徐睿之这句话出口,张皎觉得自己应当感到惊讶或者惊喜,但有意思的是,她此时此刻相当平静,她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纯黑色北欧风小吊灯,想,徐睿之这句话,真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满分投机客。 张皎要了一杯温水,她今天一早上咖啡摄入有些过量,嘴.巴里也有些干苦的味道。 徐睿之的钱就和咖啡一样,一旦注入尘诱,就可以让尘诱有一个新的飞跃,让整个公司都振奋起来。 但是徐睿之给的钱,绝对不是那第一杯咖啡,而是过量危险的第二杯。 张皎扯起嘴角,露出不怎么真诚但还算礼貌的微笑,说道:“我拒绝。” 徐睿之眉眼未动,他靠在沙发椅上,高大的身躯陷入椅子中,即使穿着精致板正的西装,整个人还是从头到脚流露出一种懒散惬意来。 他不惊讶张皎拒绝。 “我想知道理由,我已经看过尘诱的资料了,你们是初创公司,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投资,公司的初创资金应该是你们几个合伙人自己想办法筹集的。鉴于你们在两三个月前就一直在找新的投资人加入,想让你们这个几个合伙人也没有雄厚的财力背景……你们想从陆哲身上拿钱是不可能的,想从马琳身上得到投资,光靠你那点投机取巧的小心思也是没用的。” “比你们更有背景进入国内香氛行业的公司,不多,但也不少。” 徐睿之一条条将尘诱所面临的困境说出来,张皎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那种直面而来的审视感觉又卷土重来,其间也依然夹杂着一丝轻蔑,仿佛已经登顶的人,轻蔑而悠闲地看着还在山脚挣扎着想上山的登山者。 这感觉着实不好。 张皎拿过服务员端过来的温水,喝了两口,将口中的咖啡味道压住。 “徐总,我们只是面临着绝大多数初创公司都会面临的困难,并不是绝境。我并不打算从陆哲那里得到投资,而你的投资,真的是因为觉得尘诱有前途吗?还是你只是想借机抓住我的命门,当我有把柄在你手中,可以随意被你拿捏的时候,你就可以确保,我一定会乖乖远离陆哲?” 徐睿之:“张小姐,阴谋论也许并不在此刻适用。” 张皎看着徐睿之,他的睫毛浓密纤长,他因为高,即使姿态随意懒散,但依旧需要垂下眼眸来看她,这时候,纤长的睫毛便会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咖啡厅中的灯光在醇厚的咖啡气息包裹中醇厚而温柔,连全身都是尖锐棱角的徐睿之在此刻也显得温柔无害许多,尤其是加上他瓷白英俊的精致眉眼和额头被风吹落下来的一缕黑色发丝。 看上去像个温润无害的谦谦君子。 但实际上一定是个衣冠禽.兽。 嗯,时刻都在算计别人,甚至伪装成无害的样子将愚蠢的小羊羔引入到陷阱里的那种——坏东西。 张皎忽而有些想笑,但是她用力憋住了。 “徐总这种厉害人物,我自然不敢阴谋论,您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 “撇开和陆哲有关的,我没记错的话,丰旗资本在三十多年前,就是以做护肤品,香膏这类产品发家的,只是后续丰旗的重心转移到了房地产和服装,近些年又转移到了互联网和新兴行业,但如果徐总你对香氛感兴趣,直接大力发展丰旗集团下的原有品牌就好了……这年头,大家都讲情怀,尤其是对国货,大白兔都开始卖润唇膏了,而且大家都很捧场。” “就算你们想多投资几家,也有比我们尘诱更合适的。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徐总不该投资我们。” 除非——脑子进水了或者,就是想玩阴的直接打她七寸。 张皎不可能放弃尘诱,她当初离职,孤注一掷创办了尘诱,这既是她的事业,是她追逐的理想,也是她想圆掉的一个自己少女时期的执念。 “徐睿之,陆哲和尘诱,如果他们在同一个天平上,尘诱一定更重。你想一次威胁我,信息我收到也记在心上,我再回答你一次,我不会和陆哲有什么,当然,前提是——你绝对不会假公济私对尘诱做什么。” 张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外面微冷的寒风吹来时,她甚至还能闻到冰雪的味道,明明入目所及,早就没有一丝未融化的冰雪了。 龙安的春天,总是来得慢。 咖啡厅中,徐睿之望着张皎没喝完的那杯温水,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轻敲在手中的咖啡杯上,他若有所思。 张皎的确是个骗子。 她不仅知道他是谁,对于丰旗集团的发家史也很清晰,三十多年过去,如今即使是对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