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们虽怕老蔡,但心里也最是清楚,只要蔡姐在,就都是小场面。 两人驾车离开,蔡甜收回目光。 掸了掸衣袖,抬脚往隔壁走。 慢慢从光中,步入黑暗里。 近日下了雪,这段路今日被马车来来回回糟蹋,泥泞不堪,并不好走。 偏偏蔡甜夜里有些看不见,只能缓慢沿着微黑的夜色摸索着抬脚往前,每一步都很小心,每一步都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蔡甜。” 窦氏喊了一声。 蔡甜回头,就见窦氏拎着一个橘红色的椭圆灯笼站在门口喊她。 她果真蜗牛般的速度,半天没挪几步。 窦氏笑着快步走过去,手里提着的灯笼一路映出光亮,点亮蔡甜眼前的黑暗冷寂,照出她略显茫然的脸色。 “喏,拿着照亮,别进屋的时候摔着了。” 路上还好,多少有点积雪照出来的光,等蔡甜进了屋,那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一次没主意,直挺挺地往前走,脑门直接磕在墙上,第二日红了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打了呢。 也是那时起,众人才知道无所不能的蔡夫子,原来还有夜间看不见东西的毛病。 “这是……”蔡甜迟疑地看着灯笼。 窦氏将灯笼往前递了递,“大夏给你做的,只不过平时没用到就一直放着,今晚你连夜回来,刚好能用上。” 蔡甜抿了抿唇,伸手接灯笼。 橘色光亮可能晃眼,蔡甜没注意,手往前伸的时候,指尖触碰到窦氏微凉的手背。 她眸光轻晃,不动声色地拿过灯笼收回手,垂眸温声说,“多谢。” 窦氏蜷缩着指尖,两手相握攥在身前,示意前方,“那你回去吧。” 有灯在,前方亮了很多,蔡甜能大步往前,毫无畏惧。 “嗯。” 等蔡甜转身离开,窦氏才搓了搓滚烫发热的耳朵,转身回去。 窦氏边关门边想,也不知道大夏回到宫了吗,晚上能不能睡个好觉。 梁夏已经回到宫中,但估计晚上是睡不了一个整觉了。 宗族权臣今日都在守夜,数起来差不多有四五十人左右,齐刷刷跪在棺木前的蒲团上,哆哆嗦嗦地搓着手。 殿内已经放了炭盆,但还是有些冷。 不仅天冷,这守灵的氛围也有些冷。 宗族们还没吃晚饭呢,跟她们比起来,之前在安乐宫里坐等吃席的大臣们好歹垫吧了一点果子跟点心。 有人大胆一些,偷偷让人送了些馒头包子,或者点心等物,借着宽大的孝服袖筒遮掩,偷偷往嘴里塞。 梁佩左右看了一圈。 沈君牧跪在最前面的正中间,他旁边还有一个蒲团,是属于梁夏的,如今只是空放在那儿。 梁佩没瞧见梁夏,心里起疑问,抬眼看向跪在她边上的冯阮,“冯相,太女呢?” 她才是亲生的。 亲生闺女都不在,她们一群远亲在这儿守灵,像个什么话。 冯阮撩起眼皮也跟着看了一圈,语气疑惑,神情纳闷,“是啊,太女呢。” 她笑呵呵说,“太女有太女的安排,她的去向不是我这个当人臣该问的。” “冯相是在说我没资格过问太女的事情?”梁佩嘴角往下,脸跟声音一同沉了下来。 她本就是那种偏凶相的面容,如今年老皮松,法令纹更严重,沉着脸的时候,颇有几分骇人气势。 可冯阮是老狐狸了,怎么会怕她,“佩老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敢有这个意思。” 冯阮自然知道梁夏去哪儿了,这会儿见宗室要闹,便趁机站起来,“行行行,我去找行了吧。” 她站起来拍拍膝盖,低头跟这群宗族们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们把太女找过来。” 梁佩冷哼一声。 这还差不多。 等冯阮溜走了,梁佩才陡然反应过来。 她哪里是去找人了,她分明是借机跑了! 冯阮身形微胖,但胖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她五官好看皮肤白,看面相简直就是个老好人,见谁都是带着三分笑,是个很福气的面相。 她抬脚出去,门外等着的长随立马迎上来,“主子,咱们要去帮宗族找人吗?” “找什么人,”冯阮被冷风袭面,冻得抽了口凉气,缩着脖子抄着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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