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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修书品酒同三两个好友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何必做着赔钱赔己赔官路的事情。

可蔡甜还是这般选择了。

她放弃了自己的未来跟个人享受,为的不过是给大梁一个未来,给大梁百姓一个好皇上。

因为她经历过,国破家亡。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在国破那日,死在城亡那时。

往日熟悉的同僚,跑的跑,死的死,大火焚烧整座皇宫的宫殿,蔡甜曾自诩天赋英才,能为国施展抱负能改变大梁,可最后依旧螳臂当车,无能为力。

她同王朝一并葬身于火海中,心中甚是不甘。

谁知一觉醒来,她才刚入翰林院。

于是蔡甜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一种人生,甘做菜田肥料,只求能为大梁培育出一个好皇上,不让前世的事情重蹈覆辙。

这事她只跟陈乐时说过,所以陈乐时借她官服让她回家演戏。

蔡甜自己无所谓,可家人对她当官寄予了厚望,她不忍父亲失落,才想出这个法子。

她此生,可能有愧于父亲,但绝对无愧于大梁,无愧于天地。

至于自己的心,……是这些年跟窦氏慢慢相处中产生的意外。

可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也太沉重,已经不敢再为自己着想。

她对于窦氏的质问,也辩解不了。

她的确怀着目的而来,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在抢一个父亲的女儿,哪怕有天大的理由,那也是她的,不是窦氏这个为人父的。

蔡甜知道自己不光明,可若是她一人走在黑暗中能为更多人换取未来,她不后悔。

总要有人,甘做养分。

“我回去了。”蔡甜把饭吃完,放下碗筷。

她出去的时候,窦氏正好进来,两人迎上。

梁夏站在后面,抿唇跟蔡甜拍了拍胸口,示意她已经把人哄了,放心放心。

蔡甜一愣,垂眸看窦氏。

“对不起,我心里藏不住事情,有什么就说什么了,这才口不择言。”

“其实不管你是什么想法,你对我们父女的好都是真的,”窦氏看着蔡甜,“你不愿意说那定然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不问了。”

“至于所以之前的那些气话跟猜测,你别真往心里去。”

他一个当爹的,心里第一担心的肯定是自己女儿。

窦氏搓着腰上围裙,轻声说,“你要是愿意,回头官服脱下来我还帮你洗。”

说完窦氏闷头错开蔡甜,往屋里走,“我去、去收拾一下碗。”

蔡甜怔在原地,只觉得喝的那碗面汤在胃里捂热了,整个人手脚慢慢都是暖的,空荡荡的肠胃是饱的。

她侧眸,轻声道:“谢谢。”

谢他还愿意帮她洗衣服,谢他生完气还愿意理她,更谢谢这份理解跟尊重。

窦氏红了耳朵,“没、没事。”

看两人和好,屋里的气氛才慢慢轻松些。

最先说话的是陈妤松,她跟窦氏说,“窦叔您就坐着歇歇吧,这碗筷有手脚勤快的都给您收拾好了。”

窦氏一看还真是,桌子都擦干净了。

他看向干活的季晓兮,笑了,“你就过来吃顿饭,怎么还把活给干了呢。”

不仅收拾了碗筷整理了板凳,还顺便把地都扫了。

这么勤快的孩子,不多见。

“习惯了,”季晓兮反手挠着后颈,有些脸热,“我之前就是在客栈酒楼里给人打杂的,所以看见碗筷没收就顺便收拾了。”

陈妤松立马内涵艾草,“瞧见了吧瞧见了吧,这就是眼里有活,同样都是吃白饭的,你跟人学着点。”

艾草翻了个圆润的白眼,视线从这边移到另一边,没理陈妤松。

“你好意思说小艾草,”梁夏进来,“你哪次主动干过活儿?”

“我懒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陈妤松脸皮忒厚,理直气壮的不要脸,“所以我不干活很正常。”

陈妤果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跟她划开距离。

梁夏看向季晓兮,“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儿,我找人送你。”

“我好像没地方去……”季晓兮笑容僵了下,捏着手里的抹布有些无措,“酒楼这个时辰肯定关门了。”

她以为自己要去当傀儡皇上,直接从酒楼翘班不干了。

老娘横竖都要死了,谁还伺候人。

一时冲动的后果就是导致她现在没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