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2 / 2)

“君后,太女。”沈琼花拱手,“臣可否跟君后单独说两句?”

她要出宫回府,肯定想跟留在宫里的儿子交代些事情。

“好。”

沈琼花带着沈君牧朝廊下远处走,昏黄的宫灯披在两人身上,像极了破城那日的晚霞。

沈琼花已然战死,跟她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沈君牧,一人一枪站在她宫殿门口,以一己之力面对百名敌军,声音清冷如冰:

“进此门者,杀。”

他给她争取时间,让她走。

黄昏余光披在他银白锦衣上,像极了今夜宫灯映在他穿着丧服的肩上。

单薄,清瘦。

梁夏微微收紧手指,突然喊了句,“沈将军。”

沈家母子停下,齐齐回头看她,连扭身的动作都一样。

梁夏双手捂耳,“别走太远,就在那儿悄悄说吧,我不偷听。”

她看向李钱,“我们出宫一趟。”

沈琼花显然不太信任梁夏,等她走了,才跟儿子说话,眼睛余光始终看着梁夏的身影。

梁夏一回头,母子两人就双双双手背在身后,假装什么都没说。梁夏一把脸扭过去,母子俩就头对头小声说话。

梁夏,“……”

“娘,梁佩找你有什么事吗?”光线不好,导致沈琼花没看见儿子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沈琼花纠正,“怎么能叫梁佩呢,没大没小,人家多大你多大,你得叫佩老。”

沈琼花道:“梁佩找我啊,主要是——”

沈君牧看沈琼花,“……”人家多大你多大。

可他不敢问。

“梁佩派去杀假太女的人全都被抓了,梁佩这才找我去,说要跟我合作,到时候就能把你从宫里接出去了,省得大好年华全耗在这儿了。”沈琼花叹息。

她就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他一辈子守活寡耗在宫中。

沈君牧顿了顿,问,“那你答应了吗?”

“还没。”

儿子跟忠心相互拉扯,沈琼花没立马答应。

沈君牧抿了抿薄唇,这才说,“娘,梁夏知道梁佩找你了。”

“她怎么知道的?!”沈琼花嗓门陡然一高,随后脸色微沉,“太女派人监控我。”

“不是,”沈君牧低头看鞋尖,“我说的。”

“……”原来是我方军队中出了叛徒。

沈君牧也很后悔,语气懊恼,“她一问,我就说了。”

“不怪你,”沈琼花拍拍沈君牧的肩膀,宽慰儿子,“怪对方太狡诈,真是看错人了。”

还以为她面相老实呢,结果不是摸她儿子的手臂就是套她儿子的话。

沈琼花叮嘱,“你在宫中小心点,莫要被她再哄着把咱家别的事情也说出去了。”

沈君牧耳廓一热,低头应,“是。”

母子俩看向梁夏,目露防备。

年纪小,心思深,惯会花言巧语骗男子。

梁夏察觉到身后目光,问李钱,“沈琼花怎么防我跟防贼一样。”

李钱笑呵呵的,话脱口而出,“谁让你上来就摸人儿子的手来着。”

梁夏,“……”

梁夏也就干过这么一次登徒子的事情,脸皮红到现在。

她幽幽喊,“李钱啊。”

凉风吹过,李钱陡然回神,立马弯腰低头,恭恭敬敬。

他一脸正色:“太女您那是跟君后一见如故,心生亲近这才不能自己,沈将军一个粗人不能理解这种细腻的感情很正常,您别往心里去。”

梁夏感慨,“还得是你。”

连她自己差点都信了。

“走,出宫看看我亲爹。”

她赶巧了,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蔡甜蔡夫子回家过年提前回来了。

梁夏看见对方身影的那一瞬,刚撩开帘子的手就迅速缩了回去。

她坐在马车里左摸摸右看看,磨磨蹭蹭就是不下车,想躲开蔡甜。

毕竟为了当皇上,她可漏了太多文章没有写。

要是早知道老蔡提前回来,她今晚就熬夜补了。

李钱看的眼睛都亮了,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情。

嚯,还有谁能让这面软心狠的小祖宗犯怂!

让他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