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才过去半炷香,刚才的“怒气”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你们武将可比我们文臣会弯腰啊。 尤其是梁夏她刚才还一脸老实的改了老皇帝的话,众目睽睽下,她脸不红心不乱的,可不算老实。 沈君牧跟着点头,很是赞同,“母亲说得对。” 梁夏是挺文文气气的。 冯阮服气了。 你们母子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一脉相承的。 只是…… 冯阮看向沈君牧,这个如松如竹般的少年。 沈君牧模样俊秀五官出挑,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眼睛。 干净,有光。 冯阮识人无数,从沈君牧的眼睛就能看出他性格,清朗端正,真诚认真。 整个人如雨霁初晴,干净率真。 可能是沈家家风如此,也可能是沈君牧极少跟拐弯抹角的人接触,才养成他这般璞玉的性格。 像梁夏拉他手却没恶意时,他疑惑梁夏是不是摔傻过。 还有梁夏说要娶他时,他便认真回“我是你继父,你可能娶不了”。 毫无技巧,全是真诚。 一贯的直率坦诚,他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进宫。 可能比起这身张扬累赘的深宫红衣,他更适合轻盈清新的简单青衣。 “水清,血融。” 李钱亲自把碗端给梁佩看。 冯阮注意力转回来,眯眯眼弯起,笑着问,“佩老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次验血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水是梁佩亲自检查过的,碗也没问题,说明床边包手的那个是真的。 梁夏食指被扎了两次,多了两个孔。 她竖起食指看了眼,正要放下时,就瞧见旁边横过来一只手。 梁夏,“?” 那只白皙好看的手上,正捏了条叠得方方正正的淡青色巾帕。 梁夏顺着手往上看过去,就瞧见一袭红衣垂眸看她的沈君牧。 沈君牧的睫毛很长很浓,但并不像别的男子那般卷翘,而是密密斜下,很是好看,垂眸看人时,也很认真专注。 “包吗?”见她发呆,沈君牧手往前伸。 他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没别的意思,如实说道:“能止血。” 只是她手流血了,他刚好有帕子而已。 “谢谢。”梁夏伸手接过,食指蜷缩掌心中,用那方小小巾帕,包住了没扎过的中指。 血迹鲜红难洗,会污了这方青帕。 而旁边离得最近,目睹一切的老皇帝,“……” 她还没死呢!她新找到的女儿,就跟她新娶进门的君后眉来眼去了? 这皇位,怎么也不能给她! 老皇帝正要开口,就听梁佩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话终于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梁佩眼睛盯着碗里的血团子看,恨不得用眼神把它们狠狠分开。 她沉吟一瞬,眉头紧锁,“不可能啊。” “你去试试。”梁佩苍老严厉的眸子看向身边发愣的季晓兮,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温和。 她别不是被个丫头给耍了吧。 季君后手段多狠人有多疯满朝野无人不知,在他严格筛选下,有一个漏掉的还说得过去,要是有两个,那就不对劲了。 床边那个是真的,那她身边这个呢? 几天之前,可是这丫头亲自来府上,说她是皇上的女儿。 当时皇上身体不好,宗室们商量完,想的是要么找亲生的,如果找不到,就找族内一小辈过继过去。 在这选择的节骨眼上,这丫头突然带着证据,说她是皇上遗漏在外的女儿。 她说的真,梁佩也是刚才跟起居郎们验证过,才带人冲进来。 谁承想殿内已经有一个了! 怪她过于高兴大意了,但瞒的这般严实,很难说没有冯相的手笔在。 御前总管李钱,也有几分可疑。 李钱准备第二套器具,来到季晓兮面前,“扎哪只手?” “啊?”季晓兮看着李钱,又看看他手里明晃晃的银针,立马回过神,摇头并推开他,“我不验。” 她从梁佩身边跑开,直奔梁夏而去。 李钱措不及防,被推得往后跌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大喊道:“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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