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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时被噎住。

她看陈妤松一脸机灵相,还以为她知道。

陈乐时摆摆手,下属行礼退下,后衙偏房里顿时只剩亲母女二人。

“大夏,”陈乐时犹豫一瞬,还是继续喊这个名字,“大夏不姓窦,她姓梁。”

国姓,梁。

“梁夏?”陈妤松一愣,随后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陡然拔高,“梁夏!”

天呐,她姐妹不会是真的要当皇上了吧!

“你嚷得再大声一点!”陈乐时瞪她。

陈妤松双手捂嘴,默默坐了回去。

“您都知道?”陈妤松小声问。

“自然,我任职‘右扶风’,京中大街小巷的事情,哪一件能瞒得过我的眼睛?”陈乐时又展开那张皇城布防图。

她道:“大夏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我跟蔡甜暗中帮她。”

要不然单靠小乞丐艾草一人,怎么能把风吹到右丞相那里。

大夏的意思陈乐时知道,与其被宗族把控,不如假装被大臣把控。

一个是沾上就撕不掉的狗皮膏药远方亲戚,一个是挑出大错就能贬谪的君与臣,选择哪一个“合作”,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老蔡也知道?”陈妤松惊讶之后就想通了,“也对啊,要不然老蔡是疯了,刚考上状元就辞官回家教书,她也不教别人,只教大夏跟我和果子。”

陈乐时安安静静看着陈妤松,有些担心她会想岔。

最亲近的姐妹成了皇上,以后就是君臣有别了,而且这事大夏一开始还没告诉松果两人。

这就是为何陈乐时刚开始时说的‘人没事,至于是好事还是坏事,全看怎么想了’。

好事是当了皇上,坏事是,当了皇上。

做为亲娘,陈乐时免不得担心自己女儿想错了方向,从而痛失多年的姐妹感情。

陈妤松的眼睛却是慢慢亮了起来。

“大夏成了皇上,那她还考个屁的状元,直接封我做状元不就得了?”

陈妤松搓着双手,满脸兴奋,“不对不对,状元太小了,当官吧……不行,太累了。不如让她随便封我个闲职,我直接少努力几十年啊!”

陈妤松有种做梦的感觉,飘飘欲仙。

陈乐时沉默,“……怪我,还不够了解你的贪跟懒。”

她竟然会以为陈妤松跟大夏心生间隙?

她怎么敢想的啊!

陈妤松恨不得抱着梁夏的腿,求她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她这后半辈子就靠自家姐妹了。

“那我去跟果子说一声,”陈妤松抬脚往外走,“她还在皇宫门外等消息呢,我怕去晚了她就先自己想法子了。”

她自己想法子?

陈乐时眼皮顿时重重一跳,立马道:“你快去,马不停蹄的去!要是跑的慢,为娘的马借你用!务必把果子拦下!”

可别让果子动脑子,她害怕。

陈妤松都到门口了,又折返回来,认真地看着陈乐时,“娘,大夏不会有危险的对吧?”

陈乐时看着陈妤松,也很认真地回她,“不会,何况这事是她主动的。”

她主动选择单方面跟右丞相合作。

至今为止,右丞相还以为是她自己无意间得知了梁夏的存在,以为她能先宗族一步,“拥有”未来小皇帝的信任跟依赖。

梁夏这孩子看着安安静静,身上带着儒生的书卷气,像个痴迷于读书的乖孩子书呆子,可其实,她胸中有丘壑,腹内有乾坤。

但——

就是没显在脸上,从而显得本人看起来有些实诚的……“呆”。

很乖,很具有欺骗性。

陈妤松立马放心了,又高高兴兴地出去。

“那我得拦着果子,让她别祸祸了自家姐妹未来的茅坑。”

陈乐时,“……”

陈妤松刚出去,陈乐时就听到了宫门鼓楼钟响。

浑厚有力的沉闷钟声,绵长悠远。

朝中有大事了,急需召见众臣,所以,钟响五声。

陈乐时猜到什么事情,急急把官帽戴上,快步出了门,踩着黄昏碎光,跟同僚们一起进了宫。

此时宫中已经提前聚集了好些大臣。

她们是来吃席的。

今日皇上大婚,摆宴安乐宫,不少没有要紧差事的大臣都到了。

只不过开席前,皇上身子突然不适,迅速招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