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贡品的身份,你的家人只能陪你短暂的几年,或许都见不到你生下来,就要被众人推着,被火焰焚烧。烧了一个,再烧一个,最后也要连你也烧掉,你会怎么做?” “那些人毫无同情,一心为了自己,毁掉一个家庭,大难到头了,反过来却在说自己过得如何如何差,你又会怎么想?” 邢瑛叹了一气,“若我是沈姐姐,想必,我会做出与她一样的选择。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 白月沉走到她面前,忍不住哼笑:“邢瑛,你要学会寡情一点。”他能理解邢瑛感同身受了,但这并不是她要插手别人人生的理由。 虽然如此,白月沉还是说:“我尽力。但你之后要学会一个道理,什么是徒劳。” 一路赶过去,白月沉趁山魈还未出手,拿出一张金符,用力一抛,登时天空出现一副巨大的符咒,发着耀眼金光的同时,如渔网抓捕游鱼,缠绕着山魈动弹不得。 邢瑛则负责拦住沈琼洁,她清楚,眼下再劝是无用之举,就只好听从白月沉路上吩咐的,寻找另一支蜡烛,浇上乌鸡血。 山魈也是狡猾,特地将心脏一分为二,邢瑛单单灭掉一支无法令山魈湮灭。 “妹妹,你要助纣为虐么?”沈琼洁藏蜡烛于身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邢瑛。 “沈姐姐,你和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吧,我们一起去远方。忘掉这一切好不好?”邢瑛不停地恳求沈琼洁,她嘴上说着,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如何给蜡烛浇上血。 沈琼洁漠然地看着邢瑛,“你也要我和他们一样么?一个让我死,一个叫我忘,我做不到。我从记事到现在,脑子里就一件事,复仇。这书板街的人,统统别想活命!” 邢瑛哑言了,无措地看了看白月沉,他站在屋梁上,一袖清风,两耳不闻窗外事。 山魈也想听听沈琼洁是怎么回答,怎么选择的,它可以为她杀了全镇的人不留活命,但它看出,沈琼洁坚定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柔软。 果然,山魈听到了沈琼洁对它的要求,“放过那个姑娘和少年。” 沈琼洁也懒得与邢瑛费口舌了,原地画了个金圈,坐于金圈之中,等待毁灭降临。 “邢瑛。”白月沉喊了她一下,她木楞地站在原地,坚定地拍打金圈中的沈琼洁。 求饶的人都喊累了,眼泪都哭干了,一个个倒在原地,雾中潜伏着一种毒,可令人放弃挣扎,陷入睡梦,凡人吸入不过五分钟便可中招倒地。 山魈将自己的分身点燃,巨大的火龙卷即刻形成,邢瑛怔了怔,“沈姐姐,你当真要这样么?” 沈琼洁知道邢瑛放弃说服她了,目光柔和地凝望邢瑛,抬了抬手:“妹妹,沈姐姐太累了,这辈子活的太累了。姐姐现在想睡觉了,你之后要听话,好不好。” “以后你要坚强点,少掉点眼泪。”沈琼洁视线被泪花模糊,“姐姐看着你吃东西,看着你与那小戏子斗嘴,是姐姐这生中过得最好,笑得最开心的半日。” 沈琼洁话落,用手心血,浸透红蜡烛。 ‘沈琼洁’三字被鲜血糊灭,沈琼洁如释重负,她总算能摆脱了神女这个身份。 巨大的火龙卷漂浮空中,蓄势待发,山魈只待那二人离开。 山魈见邢瑛迟迟不肯离开沈琼洁半步,便化作人形,来到面前,“你走吧,再晚点你会吸入毒气的。” 山魈还没来得及靠近邢瑛,白月沉就挡在他面前,再次督促邢瑛:“该走了。沈琼洁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你是叫不醒她的。况且,她心意已决。” “山魈,你对沈姐姐言听计从,是为什么?”邢瑛问。 “我曾答应过她母亲一件事,还未来得及兑现,她便被众人活活烧死在我眼前了……” 邢瑛缓缓抬头,双眼失了神,身子却站得笔挺,“我求你,让沈姐姐活一条命吧。她这一生……” 白月沉这时开口了:“如此大的怨气,哪怕她独活,余生也未免顺心如意。再者,沈琼洁的要求是让全镇上下为她母亲陪葬,杀人偿命,杀一人,还一命,杀上千人,沈琼洁势必要付出巨大代价,她无法活着离开这里的。” 他对她说:“你所预想的一切,种种可能,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邢瑛再也不说一句了,他知晓这话令人绝望,不过这是让她看透事实的最快方法。 - “好了,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你们走吧。”山魈甩了下手,浓雾中出现一条亮光,变成一条蜿蜒的小路,“顺着这条路,不出半个时辰你们便能离开。” 白月沉拉过邢瑛的手,用力的带领她迈腿,隐隐察觉到什么,他看了看四周,漆黑紧闭的窗门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