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那是最好的医生了呀。” 怎么会忽然失手呢? 真是奇怪。 可能真的是,运气太差了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 乔嘉南有些微怔地看着街道,那双淡漠的眸里映照着俗世,像是被时间遁避,不知停滞了几秒,她才开口:“是吗?” 她问。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说。 “毁容到什么程度?疯成什么样子呢?” 她尾音上挑,淡漠的眸底终于泄出了几分绝艳:“你找人去探望一下,拍点视频吧。” 宋云宜顿了顿,却也一秒便猜到了乔嘉南的意思,于是笑意更甚:“放心,我过几天亲自去一趟,给你直播。” 乔嘉南站起身,双腿有些冻得麻木了,缓了缓,她才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宋云宜听到动静,咬了咬唇,沉默良久后,终于还是将其他未说的话语说出口: “嘉南,其实……不止是陆家。” 乔嘉南踏雪而行,脚步重重。 “……”宋云宜说得轻轻,“贺向泽死了。” 踩着雪的脚步一顿,却也只有一下,乔嘉南便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着,像不会停滞的、迷惘的无脚鸟。 宋云宜继续说着: “我也是前几天得到的消息,三年前当年他被赶出贺家之后就不知去向,再出现时,他腿瘸了一条,死了。” 乔嘉南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日光有点刺眼:“死在哪里?” 宋云宜一顿:“贺元叡的别墅门前。” “现在,贺元叡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死寂的沉默。 似乎有些什么怪异的思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是那涉及一个三年前的禁忌,没有人说出口。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宋云宜都知道,夹杂在沉默里的,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 这个禁忌束缚于乔嘉南的壳底,藏匿于空白的茫色之间,被Y国的寒风吹了三年,也吹不响。 更吹不散。 天空又飘起了细雪,飘下地的雪落在乔嘉南回程的路上,单薄又无力,她呼出一口气,沉声:“死得挺好。” “……” 宋云宜默了又默,终是叹了一句:“嘉南,三年了。” 这声轻叹,将乔嘉南定在了阶梯之下,家门近在眼前,她却忽然泄了气一般,没了往前走的动力。 太冷了吧。 冷到腿都麻木了,没有力气。 乔嘉南如是想到。 “你走了三年了。”宋云宜重复了一遍,情绪低落,“连小黑都想你了。” 三年。 三年前的那一天,被逼到绝境的乔嘉南打开了紧闭多日的门,她绝望至极,漫过凄然的死寂,对着那个男人说: 她想见爸爸了。 她活不下去了。 是困兽在哀鸣,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乔嘉南失去了生存的所有动力,没有任何一个人救得了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让她别走—— 连拉住她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时候,死亡于乔嘉南而言,是恩赐。 她求神、求佛、求上天、求上帝——让她死吧。 于乔嘉南而言,人间是地狱,生存是凌迟,死亡才是上帝的施舍。 灵魂与她一同颓蜕腐堕。 后来啊……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躲在楼梯拐角处的宋云宜和陈麟他们并不得而知,只听见一样—— 那是震耳欲聋的、肢体接触地面的声音。 那时宋云宜悄悄窥探,只见那个男人背脊弯曲地跪下,像是忠诚的骑士自愿将锋利的刀刃靠在自己的脖颈旁,象征着自己对生命的割舍。 宋云宜双目震惊,却也只那一眼,便被身后的陈麟捂住嘴、无声地拉走。 最后一眼,是宋云宜看见,那个想来矜贵的男人满脸痛苦,他祈求着,而有些水滴,也顺着那张脸落下。 他哭了。 一声声祈祷,一句句祈求,夹杂着无尽的压抑,却不求其他,只求一样—— “活下去。” “阿南,求你,求你给自己,一个崭新人生的机会。” “不必原谅任何人。” “我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