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乔嘉南笑着,她的指节加大力度,将易拉罐揉扁,腕骨发力,易拉罐成抛物线从空中滑过,应声掉进垃圾桶,乔嘉南这才抬头,看着贺庭温说道: “好玩。” “好玩就好。”贺庭温宠溺地揉了揉人的发顶,掌心几抹痒意顺着指节直达心尖,“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一句话,两个意思。 乔嘉南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她垂下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人松垮的领带,半晌才抬眼,眼尾微红撩动三分春色:“那,我好看吗?” 上翘的眼尾像狡黠地、会勾人心魂的狐狸,像要飞出小蝴蝶,拉扯带着贺庭温沦陷。 而贺庭温则是垂眸,很恍惚地坠入她的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茂盛、葳蕤,轻易就要带他坠下,坠入繁茂的春。 他心甘情愿沦陷。 于是贺庭温轻轻地在人额边落下一吻:“很美。” “很美。”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美的人了。” 乔嘉南笑了,她低头,只是笑得连肩都有些扯动,笑得诡异,像一把热火,投入贫瘠的荒原,不断燃烧。 贺庭温紧紧地闭了闭眼。 果然,乔嘉南再抬眼时,已然满面讥讽,声音都沙哑,说: “我恨她。” “我真的恨她。” “霸凌整整八年,可她去往国外并不是结束,八年不是结束,我从来都没有睡过整觉,一大把一大把药吞下去都救不了我,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可是贺庭温,我做错了什么——” 乔嘉南被贺庭温紧紧按在怀里,她将脸埋在贺庭温的胸膛前,一句又一句地低吼着: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她们从来都不肯放过我!” “位高权重就是真理吗?从来都不是!” “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可从第一天,就没有人要放过我!” “她们凭什么?她们凭什么?!” 乔嘉南的情绪已然决堤,白天在外人面前所有的冷静自持都被撕破,而贺庭温死死地抱着她,抱着被深渊都抛弃的女孩,她全然将纵容的悲怆与哭喊溺亡在心底里的那片深海。 他救不了她。 可他要去深渊找她。 不知过了多久,乔嘉南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发丝紊乱、从贺庭温怀里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正如星火坠春山,灼而烫地泛滥开,然后被黑暗所掩盖。 而贺庭温看透了那双眼里所有的情绪。 所以,在乔嘉南忽然攀着他手臂借力站起身的时候贺庭温没有惊讶,在那双-唇紧紧贴住、撬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退缩。 热意从下往上攀,乔嘉南的眼睫还挂着雾气,这个肆意缠-绵的吻烧灼了她的心脏,也在贺庭温尾骨中流窜,让两人在温情与深海中沉溺。 在喘息的一瞬,乔嘉南就这样看着贺庭温,而后者双眸漆黑如深海,他在着乔嘉南的脖子厮-磨,侵略的攻势越重,声音里隽着哑火的低沉,只说了五个字: “阿南——我爱你。” 而后贺庭温一把将人抱起,大步往楼上走去。 直到一丝氧气也不剩,为爱燃殆作茧成黑黝的浓痂,会跟将要翻开的血肉变得平整的细线一同愈合吗? 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一样—— 贺庭温选择与黑夜,一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