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怔的模样,手指抵在穴位上轻轻地帮人按了起来,笑着补了一句:“把你抓起来。” 乔嘉南一口气哽在心口,压了好半晌,才忍下了那个白眼,可面上却假装嗔怒:“无趣。” “少被宋云宜荼毒,她从小就喜欢写那些所谓的总裁文。”贺庭温笑开。 甚至年幼时有次在贺家家宴,宋云宜写的那些“大作”还被她大哥宋朝凛当着宋贺两家人的面大声朗读,逗得贺老爷子开怀大笑,宋言月也笑弯了眼。 当然,宋朝凛为了这事,几乎被宋云宜挠花了脸,险些年纪轻轻就破相。 就这么帮乔嘉南按着半晌,贺庭温才觑着人放松的脸色,轻声问出了口:“所以,你们聊了什么?” 乔嘉南倚在他的怀里,垂眸,轻笑一声:“没什么,那些砸钱让我走人的戏码都没上演过。” 甚至宋言月还非常开心、约了乔嘉南去喝下午茶,温声说了好多贺庭温小时候的事给她听,末了,还妥帖地补了一句,要乔嘉南放心。 没有放心什么,只让她放心。 是放心自己真的很喜欢她,不会阻挠恋爱,还是放心贺元叡和造不成任何威胁? 不得而知。 反而是宋言月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在聊天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贺婧仪身体不适,被送去疗养了。 “年纪轻轻的身体就这么弱,真可怜呀。”当时宋言月微笑着,抿了口英式奶茶,面上像是真的喟叹。 可谁都清楚她不是。 总之两人亲密下午茶的模样被在场的某些夫人撞见之后,外头那些对于乔嘉南的传言,竟也真的又微弱了点。 贺庭温认真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忽然抓起乔嘉南的手,在细嫩的指尖吻了吻,才抵着人的肩窝,沉默不语。 很熟悉的沉默。 其实从在一起到现在的两个月内,她们两人并没有真枪实弹地发生过什么,贺庭温也只是变得很喜欢亲吻她,甚至于可能是贺庭温与乔嘉南的性格使然,两人独处时,这样的沉默太过熟悉。 而贺庭温显然很享受这样抱她在怀里、什么都不说的沉默,享受每一刻的缄默。 怎么说——就是静静地待着。 就很心安。 乔嘉南不知道贺庭温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知道这两个月,她那无尽晦暗的内心,竟然真的没有从前那么波动了。 心安到她能在几十个被抱在怀里睡着、又无声醒来的夜晚里,能一遍又一遍地、顺着紧贴耳后的呼吸,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只有心跳声被拉长,绵延着,穿透两层薄薄的睡衣,让跃动的心脏相叠。 乔嘉南知道,她不再满足于去贪恋阳光,可也开始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这两个月里的三次治疗结束时,她总能瞥见陈麟跟贺庭温暗沉的脸色,他们以为乔嘉南还没清醒,但实则乔嘉南什么都看见了。 所以她便更懂贺庭温为什么越来越喜欢黏着自己,一遍又一遍,温柔地亲吻。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没有两个月,可贺庭温眸底偶尔泄出的几分阴沉下的浓重爱意,每一次,都能让乔嘉南心惊。 曾经贪恋、想窃光的太阳好像自己向她走来了。 可乔嘉南本人却无声地、有些胆怯。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治疗结果会是什么——潜意识里的自杀指数,一直都踩着红线。 他们想救她。 她也想自救。 可是精神,一点一滴都不受控制。 有很多东西不是说阳光倾洒下来就能将黑暗完全驱逐干净的,十几年的黑色淤积如沼泽,早已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乔嘉南撞破了所有的墙,挺着傲骨头破血流、跌跌撞撞地,一条路走到现在,破碎的灵魂早已被撕裂成好多片,缝缝补补也拼凑不出完全。 这场漩涡越来越深,她一直处于中心,拼命地挣扎着,而在这基础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挣扎的支柱来源于什么—— 那以后呢。 但是没有人敢问“以后”就连陈麟和宋云宜他们那些欲言又止,都只是让她好好活在现在。 乔嘉南已经忍了太久。 太久。 “……”在一片沉默中,贺庭温看了乔嘉南许久,终是俯身,颊蹭过柔软的发,在她唇边烙下一个吻,哑声,“在想什么呢?” 然后细细密密的轻吻顺着沉默蔓延至脖颈。 乔嘉南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