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清清楚楚地指明了不可能等得来车,可她却仿佛浑然不知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乔嘉南垂着的眉梢都攀上了几抹厌世的意味,汽车的疾驰声却从远至近,在不远处才下了刹车。 乔嘉南几乎是顷刻间将那几抹厌世的情绪掩得死死,却恍若未闻般、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稳的脚步声踩着铺满了一层细雪的地而来,很快,便在乔嘉南身旁站定。 静默无言。 就在乔嘉南抬眼的那一瞬间,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几乎是同时披到了她的身上,四目相对,乔嘉南撞上了那双无波中却明显匿着几分跟自己同样清冷的眼—— 似是高山的雪莲,清冷立于山巅。 一秒,两秒,乔嘉南兀地扯笑,她垂下眼睫,毫不在意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外套,长呼了一口气,冒了几分白,乔嘉南再抬眼,苍白的唇张合间,很轻很轻: “贺庭温——” 她唤人一声,而后笑得苍白又麻木,再续一句: “你还真敢来啊?” 贺庭温面色不动,他不动声色地将人上下扫了一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眸光定在人冻得通红的手上:“……不冷吗?” 乔嘉南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手上瞥,一顿,忽然笑了,夹杂着几分讥讽的意味: “我爸死了,贺少爷——现在的我,无家可归呀,还在意冷不冷?” 贺庭温垂下的长睫不动声色的一颤,开腔沉了些:“抱歉,节哀顺变。” 乔嘉南定定地看人一眼,收起了那几丝讥讽,她后退一步,靠着公交车站牌,冰冷的触感顷刻间透过外套贴紧了她的腰,彻骨的寒意传来,乔嘉南却笑意更甚。 她歪了歪头,手指探进了自己的小包包,忽明忽暗的路灯拉长了乔嘉南的影子,也映得她睫下重重,只见她开口,懒懒地抬起那双平静无波、只有笑意浅浅浮在表面的眼: “是有点冷——借个火?” 贺庭温面色不动地看着她,半晌,从自己口袋里抹出一个打火机,动作轻慢,却半分廉价的感觉都没有,就那么递到了乔嘉南的跟前。 可乔嘉南却伸出了摸索着包包的手,手掌一摊开,空无一物,乔嘉南兀地笑出了声,声线却轻飘飘地,她说: “这次有点不一样啊……” “想跟你借个火,可惜,这回好像,忘了带烟。” 贺庭温抿了抿唇。 四目相对,路灯透彻,清晰地映在两人的眸底,贺庭温就这么看着,看见浑浊的灰尘飘荡在空气里,于明亮下格外惨淡,也看见眼前的女人乌发中有几缕碎发微弯,如镰刀冰冷。 思绪混杂。 这是乔嘉南第二次向他借火,上一回,是在初夏的夜,医院ICU部。 彼时贺庭温避开人,在楼梯间的平台上通完电话,转过头却撞上了一双饶有意味的眼,原本微微涌起的怒气被压下,诡异的静默在楼梯间中蔓延。 半晌,终是乔嘉南嗤笑一声,她撩了把头发,从转弯处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一双腿明晃晃地,就那么撞着贺庭温的眸光,走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句,乔嘉南便是笑着发问:“刚刚你的表情,好像是想问我为什么偷听人讲电话,那为什么看清我的脸之后,就消气了呢?” “——可怜我?” 贺庭温不语。 “让我想想……”乔嘉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后退一步,上下将人扫了一眼,而后才开口,“你是贺家刚刚回国那位大少爷?” 晦暗鉴照在贺庭温清俊的下颚上,他什么也没说,只这么看着人。 乔嘉南看他不说话,啧了一声,倚着楼梯的扶手,慢悠悠地摸出根烟,也是歪着头,笑着望向贺庭温,张嘴便是: “喂,贺大少爷——借个火呗。” 她眸底很清,面上的笑意半分都融不进去。 鬼使神差地,贺庭温还真从口袋中摸出了个打火机递了过去。 乔嘉南眸光微漾,她轻笑一声,熟稔地点了个火,去燃自己指上的一截香烟,她那日的口红偏重,启唇间也替烟身烙上了一道艳色的疤。 “喏,还你。” 她随意地将打火机抛了回去。 贺庭温稳稳地接住打火机,他微微抬眼,只见烟雾枕着乔嘉南的唇弥散在面前,像一扇朦胧的屏风,而他却在这扇雾下,探到她那双笑下含讽的目,连眉尾也流动着无名的绪。 而乔嘉南在站在那里,细支燃烧的火焰团簇成一浑雾气,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