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问的美好图书馆刷题之路没能持续几天，又拦腰中断了。

他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位置，不安极了。

“她为什么总是三天两头请假，每次回来问她干什么去了，她又一声不吭的，什么都不肯说。”

贺问一想到总是沉默的桑眠眠，郁闷极了。

他以为经历过这么多，又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桑眠眠的心总该有些不一样了，至少，应当把他当成朋友去看啊。

朋友之间，聊聊心事也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为什么总是藏着掖着。

贺问越想越气，索性追到了办公室，将准备去食堂吃午饭的班导程家和拦下。

“贺问，这事关桑眠眠的隐私，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纠结了，到时候桑眠眠回来了，你自己去问她好不好？”

贺问不肯退步：“桑眠眠不会告诉我的，我只能从你这里知道了，拜托了老师。”

程家和无奈至极，连连摊手：“你拜托我也没用，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人家的隐私啊，快点让开吧。”

“我不让，老师你不告诉我是不会离开的。”

程家和见他这么执拗，多少猜出来年轻人的几分心思，见他实在没有坏心思，只得妥协半步。

“按照规定，我确实不可能告诉你，但是没有规定说明你不能问啊。”

贺问一点就通，立刻开启了提问模式。

“桑眠眠同学想要转系吗？”

“桑眠眠成绩的好得很，没必要转系。”

“那是桑眠眠同学生病了吗？”

“胡说八道，桑眠眠年纪轻轻，健康的很。”

“那是和桑眠眠家里人有关吗？”

“按照规定，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是桑眠眠家里有人去世了吗？”

“胡说八道，没有人去世。”

“是桑眠眠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按照规定，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是桑眠眠的妈妈生病了吗？”

“胡说八道，桑眠眠妈妈健康的很。”

“是桑眠眠的爸爸生病了吗？”

“按照规定，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是癌症吗？”

“按照规定，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病情严重到需要进ICU的程度吗？”

“按照规定，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贺问终于问到了想要得到的信息，终于松开抓着程家和的手，向他点头道谢：“谢谢老师。”

他这才明白桑眠眠节俭的原因，想到从前对桑眠眠说的那些话，贺问后悔不已。

原来那个看起来这样开心的女孩子，竟然默默承受着这么大的伤痛。

难怪他常常觉得本该十分甜的桑眠眠，好像哪里缺了一分甜，原来是来自她的父亲。

贺问上课开始心不在焉，晚上一个人在家更是焦灼不安，房外但凡有一点动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冲出去。

他想在桑眠眠回来的第一时间，给她一个结实温暖的拥抱。

他想告诉桑眠眠，不要怕，我陪着你。

然而桑眠眠始终没有回来，她已经足足三天没有回来了，这是有史以来她连着请假最长的一次。

贺问心中不安，终于是按捺不住，准备给苏云欢打电话。

吱呀——

大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打开，贺问急忙打开房门去迎接桑眠眠，没想到，竟看到桑眠眠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的一幕。

贺问彻底慌了，嗓子打着颤挤出一句话：“眠眠，你要走了吗？还会回来吗？”

始终低着头的桑眠眠，缓缓抬起眼，那是一双红肿如核桃版的眼睛，眼底的哀伤就像清澈却见不到底的深潭。

“眠眠，你说话啊。”贺问一把将人抱住，强忍住自己的急躁，用哄小孩的语调开口，“你回答回答我，好不好？”

桑眠眠红着一双眼睛，连连摇头，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百般努力生存下依旧得不到救赎，只能祈求老天放过自己。

贺问感觉自己的心被硬生生挖了出来，那一块地方瞬间空洞，却依旧弥漫着不可言说的疼痛。

他着急地从衣服口袋里掏手机，却因为过于紧张和激动，没有抓稳手机。

贺问从未有哪一刻如当下这般无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