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杨业与申远两人几乎是被耿飒一路拖出了报告厅。 她不准备停留,想直接带两人上车,可杨业却突地停住脚步,气喘吁吁道: “等、等下,我要上个厕所。” 啊? 耿飒看向杨业,他一头是汗,脸色潮红,再摸手心,冰凉。 而回头看向报告厅方向,里面的博士们还在喊打喊杀,却没有一个人打算追出来。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这群搞研究的也是有意思。 不过就算追出来,耿飒也不怕。她撂倒几个特种兵都不在话下,又何况这些天天坐在研究室里的人。 于是她说道:“嗯,你去吧。” 申远目送杨业进了洗手间,似乎也想进去,耿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怎么,你也想上?” 申远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耿飒,“我觉得不对劲。” 耿飒也狐疑起来,“走,一起去。” 对于耿飒进男厕,申远早已见怪不怪。高中那会儿,即使他往厕所躲,耿飒也能拧着耳朵把他揪出来。 两人悄摸地进了洗手间,正见到洗手台的镜子前,杨业博士在往胳膊上注射什么。 那是一种黄中泛红的液体,装在一支细小的针剂中。 “你在干什么?” 申远抢先一步攥住杨业手臂。 得,比她行动的还快,省事了。 杨业阴恻恻地看向申远,布满血丝的眼球像青蛙一般突出。 他淡定地将剩余液体注入身体,缓缓说道: “这里是朊病毒抗体、寡肽、刚果红还有其他物质的混合溶液……我发现植物人症与库鲁病的海绵样病理改变相同,我就想着,用减缓库鲁病的药剂试一试……” 他说话的声音格外沧桑,与台上显然不同,耿飒简直怀疑这一会儿他就老了十岁。 “所以,你也患上植物人症了?什么时候?多长时间了?”申远目光闪烁不定。 “……没错。” 杨业收好针剂,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手脚均向内勾起,重心不稳,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他虚弱却坚定地说道:“但我绝不可能植物人化。” “你已经在植物人化了!”申远喊道。 杨业费力推开申远,“我没有疯狂,我始终保存理智,我不会植物人化……” 见杨业拒不承认,申远也不再多言,但他和耿飒都看到杨业的身体内部正在做着剧烈的斗争。 “我们先去车上吧。”耿飒结束了话题。 三人一路沉默地进了吉普车,耿飒开车,申远坐前面,杨业躺在后座上,耿飒又扔了个毛毯给他盖。 “我们从山上离开。”耿飒一脚油门,车子发动。 庆丽大学有一边是靠山而建,没有设围墙,翻过山就能出去。 “怎么不走正门?”申远问道。 “现在,正门、东门、南门聚集了很多杨业博士的抗议者。”耿飒瞥了一眼后视镜,杨业正合着眼,未有任何反应。 申远疑惑,“我来时还没看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耿飒面色平常,“特事处无所不知。” 吉普翻过山,转了个弯朝特事处开去。 后座上,一直如同昏睡的杨业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 “申远,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