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川并没有嘲笑,他觉得有些怪异,这马蜂来的实在荒谬,怎么突然之间会成群的攻击庚裘两人,并且只围着他们俩转悠。 司川仰头,看着周围的树干,突然发现了这群马蜂的踪迹,在移目向下,一个少女正向这边望来。 是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司川心神一顿,他在盛春暖阳的天光之下,寒意肆起。 他看到了少女眼底深沉的情绪——那是一种怜悯。 是对自己的可怜,而这种悲悯让在他朗日之下,感觉自己身无一物,赤裸裸的暴漏着,无所遁形 。 他喟叹了一声,刚才那一幕她应看到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松动,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他再一看,那少女竟是不见了。 被蛰的满身是伤的庚裘和宋子章相互搀扶着,瞟了一眼王纯正后,咒骂着走远了。 王纯正一时间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也想回去了,侧身看着司川呆愣愣的站着。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顺着司川的目光看过去,不就是几棵槐树,没什么特别的。 司川眸光收回,转而看向了天边,日头高挂,炫目的光无所忌惮的直照下来,晃得他不敢直视,想藏都藏不住。 无端的笑了一声,“没事,天气不错。” 纸鸢在司川看过来的刹那,转身藏在柏树之下,她不想让司川觉察到自己,也不想让他知道是自己捉弄了那两个人。 替他报了仇,希望他能开心些吧。 纸鸢突然想起一事,“遭了,瑛嘉还让我去找她呢。” 她赶忙赶往山前的慈恩塔去。 待到了塔下,瑛嘉正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她看到纸鸢回来了,急切的朝她招手。 “纸鸢,我在这!” 她刚才正和崔公子话闲,突然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只因今日前来观赏游玩的人都身着艳丽之色,那人一身黑袍加身,格外显眼,且身配长刀,寒光切切,她定睛一看——是那冷面的罗刹鬼庚严。 呀,她心直跳,赶紧拉着崔柳躲在一块山石后面。 崔柳以为天宝公主是情难自已,想和他更近一步交流,急切的双手就朝着瑛嘉脸上摸去。 瑛嘉心思都飞到外面的庚严身上去了,没注意到崔柳的动作,她握住崔柳的手,赶忙说道:“崔公子,小女出来许久,不能误了归家的时辰,就在此别过。” 崔柳心里一急,赶紧在分别前定了下次见面的时辰地点。 她吓得魂都飞了,庚严定然是父皇派来捉她的。她匆匆回到慈恩塔前,躲在角落里,等着纸鸢来找她。 纸鸢看着瑛嘉像是一只被猫捉赶的老鼠,一脸惊恐的样子。她笑了笑,“怎么?崔公子惹得你生气了?还是你们俩聊的不开心了?” “都不是,”瑛嘉神色紧张的看着四周,小声说道:“纸鸢你快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看到熟悉的人了,是来抓我的。” 纸鸢这几日也明白了,瑛嘉根本不是按照她所说的想出宫玩几天,而是她不想和那个可汗成亲才让自己带她逃出宫来,现在真是全然赖上自己了。 她无奈的掐了掐瑛嘉的脸蛋,“好吧,你跟在我后面。” 俩人赶紧离开了乐游原,回到了青龙坊司川的家里。 *** 此时平康坊内,街面上正热闹起来,远处走来一对人马,持着仪仗,一看便知是皇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四方馆内。 坐在茶摊前吃茶的人,碳炉烘烤着热气直熏着后背层层发汗。看着有仪仗队伍过来,大家都起身凑个热闹,看看是什么大事发生。 临街的商贩住户们都知道如今四方馆里住的是来朝贡的石藩国可汗。 “而且啊,咱们陛下已经把天宝公主嫁给他了,今天这阵仗,怕不是要走了纳征这步了。” 一个灰衫的壮汉,一脸深意的跟着旁边的人话闲道。 “呦,或许这位可汗开心了,赏些银钱也不是不可能。” 后面铁匠铺的汉子附和的说着。 听着话,周围的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围着四方馆的楼下,等待着可汗来给他们派发些喜钱。 前来回礼的鸿胪寺官员也是这么想的,他喜气洋洋的踏进了四方馆的客舍,喜眉笑眼的对着拓跋怙说了一通拜贺之言。 可哪里想到,这拓跋怙扫了一眼礼单,来盏茶都没给他们倒上,便着人将他们请了出去。 “真是晦气!”鸿胪寺官员走出客舍时,站在街边,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