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会被紫电波及，瞬间化为飞烟。

这根本就不是渡劫天雷。

清虚嘴唇颤抖，眼中都是震惊，喃喃道：“天罚——”

“清虚，就算就是天罚，可天罚为何会劈中归尘？”

劈中鬼镜也就罢了，归尘为诛魔而来，就算天道降下雷罚，也该避着她啊。

清虚没有回答，眼睛死死地盯着上空僵持的两道身影。

联想起方才归尘请求他们给惊陨辩解的机会。

难道，她已经存了死志——

……

又一道紫电劈下，归尘擦了擦嘴角出溢出的血，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热流涌入，似游荡多年的旅人找到归处。

是惊陨，他完成了自己的交代。

归尘欣慰地一笑，将手中青剑收回虚空之处。

鬼镜神情倨傲，虽说他向来看不起人族的弱小，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子，值得他高看几分。

“小丫头，不如你加入我们魔族吧，日后和我共掌修真界。”

鬼镜觉得她一定会答应，毕竟现在胜负已分，他提出的条件也十分诱人：“你若是答应，我可以留下太清宗一干人的性命。”

“谎话说久了自己都当真了吧？”

归尘第一次开口回答他，确实无比的嘲讽。

鬼镜收了笑意，脸上已是有些不悦。

不识好歹的人族。

“你不过是个走火入魔的剑修，修了些邪魔歪道就忘了自己人族的身份，仗着自己多活了三万年来欺负后辈，少来给我们魔族丢人”

归尘一贯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高傲的神情，她虽然仰着头看向鬼镜，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子觞，我没听错吧？”无极门门主僵硬着脸看向身旁的人，“归尘仙子说，‘我们’魔族？”

“我曾在宗门密卷中看过一段记载，上古时期百族兴起，魔族并不是现在的妖魔鬼怪，而是许多部族的统称，据说当时百族之首的龙族就是魔族。”玄月宗宗主说道，可惜那是一段残卷，后来百族覆灭的原因也不可考证。

“龙族……”万剑宗宗主后知后觉，“我就说那剑怎么这么眼熟，难道是龙鳞剑！”

相传由龙的鳞片锻造而成，可以说是每个剑修心目中的剑中魁首。只是龙族覆灭已久，万剑宗宗主怎么也不会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亲眼见到龙鳞剑的光彩。

“死而无憾了……”

能亲眼见到上古神器，在场所有剑修心中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杀了你！”上空被戳穿了身份的鬼镜恼羞成怒，他如同一只暴怒的凶兽，用了自己十成的力量，毫无章程地向归尘攻去。

归尘灵活地闪避到一侧，手下不断的掐了个复杂的诀。

紫电停歇，可没人能松懈下来，天罚向来是不死不停，暂时的平静代表着天道正在积蓄更大威力的雷电。

鬼镜认得，她掐得是个解除封印的咒术，心中顿觉不好。

下一刻，对面的女子周身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归尘的眼神变得冰冷，鬼镜觉得自己从骨缝开始向外冒寒气，他甚至需要用尽浑身解数，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

活了三万年，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血脉压制的力量。

龙族。

怪不得天降神罚，怪不得她会有上古神兵龙鳞剑，居然是龙族！

世间竟然有幸存的龙族！

“天道为了人族，将龙族阖族尽灭，你为何还要护着他们！”鬼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当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族弟子就将自己关在无妄山三万年，现在眼前这个可是让天道都视作威胁的龙族！

“龙族天生强大，奉行及时行乐而无所拘束，所以被天道视作打破平衡的威胁加以制衡，这与人族何干？”

随着封龙印解除，天罚终于找到了目标，不在漫无目的地攻击，一道道紫电尽数劈在归尘的身上。

她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踏着电光一步步向鬼镜走去。

“百族在世时，人族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甚至沦为百族奴仆，这对他们又何曾公平？”

归尘回头看向下方一脸担忧的四大掌门，以及身后的弟子们，眼中慢慢浮现一丝温柔。

像初春融化的寒冰，透过这些人，她似乎看到了万年前百族齐聚，欣欣向荣的修真界。

龙族，鲛人族，神族，还有曾经的战鬼族……

惊才绝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