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展,眼中霎时浮起朦胧。 “泪湿罗衣脂粉满——” 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悟呢南,运身毫不含糊。 墨明初端坐头排首位,双膝并拢坐得端正,拿起桌上的盖盅,刮了刮茶叶沫,浅啜一口,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轻罗水袖,长歌曼舞。 “四叠阳观,唱到千千遍——” 戏中人顾盼生辉,举手投足尽皆勾魂夺魄,声声珠圆玉润,只教人醉了心神,恍惚跌宕。 待一曲终了,四下寂静无声。台上人略施一礼退居幕后,宾客才回过神来,喝彩声响起。 酒至半酣,夜更浓,舞更艳,众人皆有几分醉意。 白清漪微觉头晕,正欲起身离席,身旁的小徒弟,忠忙俯首下来,“行主这是… “我出去醒醒酒,你在这儿等着。” “可要徒儿去取件披风来?今日外头风大。” “不必。”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若是你苏师伯问起来,就说我出去醒酒了,一会儿就回来。” 宴客厅外,长长的石阶上灯笼照得地面亮如白昼,行至清云园内,明月如钩映在水中,波纹漾起了月色无尽的温柔,夜风带着一股清寒之气扑面而来,白清漪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真是喝多了……” 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白行主。” 本就有些醉意的白清漪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拐着来人一起摔倒,好在对方及时稳住了她的身形。 两人寻了个凉亭坐下,白清漪趴在桌上晕晕乎乎地眯着眼睛问,“你怎么出来了?” 墨明初张了张嘴却还是将活咽了回去。 陆家势力庞大财力雄厚,并不会把那些朝廷中下品官员列入邀猜名单,可是这个陆州主这次却邀猜了近乎九成的大小世族,真是把什么人都猜来了。 而那些与墨明初有直接仇恨的世家,都彼安排在了他的附近,也难怪他要出来了。 白清漪望着一旁的晚樱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她的手在衣袖里缓缓蜷缩成拳,牙根微微发酸。 月光投照在他俩身上,一半明亮如辉,一半晦涩暖昧,半明半灭之间白清漪只觉浑身发冷,她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墨明初,半响才闷闷道,“我先回去了,你走不走?” 墨明初仰头望月,恭敬道,“白行主先回吧,我再坐会儿。” 那张陌生的面孔现如今也让人看得熟悉了,白清漪心中五味陈杂,垂下眼眸,转身离开了。 门前嘈杂的人声忽然静了片刻,只见白清漪踏月而归,低头与旁人交谈两句,仿佛自己来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小聚。 桌上莱色已经换过了一轮,再次回到宴会厅的白清漪坐下也不动筷子只是闷闷地喝着酒。 随她而来的苏浅,向待女要了杯醒酒茶递到她手上,“你喝多了。 “没有。”白清漪放下了送到唇边的酒杯,转而拿起温热的茶汤饮下。 “出去了许久呢。” “嗯,刚睡了会儿,怕是还没醒盹儿。”白清漪没再多言,这份情本来就只是自己的事儿,何苦再连累旁人呢。 苏浅伸手替她抚了一下衣群,捻起一枚肩上的落花笑道,“你去了哪里,沾花惹草的我可是不依的。 白清漪夺过她手上的那瓣花苦笑道,“我也没去哪里,不过是去醒酒罢了,你怎的连落花都要打趣我一番?” “人都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怕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行主你说我该不该打趣?” 苏浅说的理直气壮,白清漪也撑不住笑了,边把她往外推边一副认命的模样,“好好好,我知道了。”苏浅见她终于重展笑颜,这才心下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旁边几桌人见她这副神态早就沉不住气了,然也只敢重重的‘哼’一声,但眼里的鄙夷、不屑却不加掩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其身,更有好事者将目光投向了墨明初。 白清漪可没有这样的好本事,能对如芒在背的目光视而不见,她本细细嚼着一口蕨菜,此刻便放下筷子冷冷环视着周围。 那些被她目光扫到的人连忙撤回视线推杯换盏,手心满是滑腻的汗水。偏偏就不知谁又说了一句,“灭门之仇都能忍,真是心胸广阔。” 这么句捅人心窝子的活,墨明初听到了,白清漪自然也听到了,她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轻声对苏浅道,“苏浅,我先回房了。” “我陪你。”说罢,得到首肯后,便起身与白清漪一道离席。 “出、出人命了!”忽的,一名侍女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