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在窗纸上戳个小孔,几个戏郎围着一富贵女子唱戏,女子一高兴,将手中的银票散了满地。 “一、二、三、四、五……”方樱没在那群戏郎里数到阿忍的脸。 她又往下延,看见几个光膀子的打手壮汉聚在一处赌钱,这里也没有阿忍。 她接着往下,窗中各有千秋,就是不见阿忍。 难道阿忍的房间在另一边?她准备换地方时,却听见一声长斥。 “你还不准备上场,都歇多久了?若大家都跟你似的不上台,我这戏台子给谁搭的?半夜请阎王爷带着小鬼儿来打牙祭不成!” 方樱被那声音吸引去,只见三楼处狭窄的房间里,站着个拿腔拿调的粉衣男人。 “我说过,不会唱。”而后跟着一声虚柔的倔犟。 找到了,方樱一喜。 这是阿忍的声音没错,方樱扭扭酸累的胳膊,摸上那没关紧的窗旁。 “你是不是觉着你皮厚,我便拿你没法子?”那粉衣男子乖张抱起手:“既然你喜欢窝在这妆房,你就好好窝着。来人,给我看好他,打现在起,他若不肯上台,就不许给他一口饭,给他一口水!” 门砰地关上,阿忍隐着咳声,无力靠墙。 “啧,真刻薄。”方樱暗唾粉衣男人。 她亲眼所见,才知阿忍过的如此艰难。说是头牌,听着光鲜,但在这些人眼里,全然不被当人看。 估计阿忍没少给他们挣吧,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正经是一点道义不讲。 她把窗缝推大些,刻意压低声线:“阿忍。” “谁?”阿忍立刻警觉。 “我……我是楼回怜雇来的小厮,你问她要了赎身费却不出来,她知道你大概出不去戏楼。”方樱不肯暴露真面目,若他看见楼回怜穿成这样趴人窗户会徒生不少事端。 “我不是坏人,来救你的,你别出声,往后让让。” 窗缝中,阿忍蹙眉片刻,后退两步。 方樱推窗,呈倒勾形状探入半个身子,手按地上时,才发觉腿已僵麻不能动弹,半天跨不进窗台。 阿忍白皙的脚就在眼下,他淡淡道:“额,用不用拉你一把?感觉你不行。” 啊。 不行? 不行! 哈哈哈哈,可笑! 就算旧身已去,往日风姿难追,她也是堂堂名震长京的鬼匪之首。竟被个薄如纸片的待解救柔弱男子说不行? 好大的笑话! “你误会了。”方樱额间渗汗,字音掷地且富有信念感:“我只是比较喜欢用手走路。” 她若无其事般伸出一只手,扒住地面。又伸出另一只手向前,慢慢蹭着,蹭进窗口。 面巾下,即便牙快被咬出了缺口,可是没关系。 只要方樱不承认,没人会知道。 而程长弦看着窗前那姿势像王八爬墙一样半身不遂的小厮,只剩沉默。 楼回怜常年身在府宅内,许对外界了解甚少,才随便雇来个业余人员到境月楼救人。 他不敢抱什么希望。 小厮刚落地,屋中响起一阵咕噜声。她瞥眼程长弦,犹豫一阵,拿出揣在腰间的纸包。 “没吃饭吧,吃这个。”纸包被塞进他怀里。 程长弦捂着饥饿的肚皮,接过那油油的纸包,叹口气:“多谢。” 这小厮虽看着没什么本事,人还不错。 他正要拆开,小厮却一把抢了回去:“还是等会儿吧,你先别吃了,赶紧逃出去要紧。” 程长弦手停在空中,咽咽虚无的口水:“你可有计划?” “嗯,”小厮坚定点头:“刚才进来时我已经观察好周围形式,前门有二十二人看守,后门也有八人。” “所以你的意思,我们从后门走?” “非也非也。”小厮神神叨叨摆手,往上指指:“我们从屋顶走。” 程长弦看向窗外,窗旁耷拉着一根麻绳。 “我来之前楼回怜都已经交代过了,说你现在就是被毒侵身,弱不禁风,柔筋脆骨,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一个。” 程长弦听她说着,想反驳,张张嘴,又不知从哪个字开始反驳。 “所以一会我先爬上去,等我上去后,你把这根绳子死死系在腰处,我拉你上来。” “这……能行?”程长弦仍表示质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