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黄河打到长江,我说没收过女人,你信吗?” “收过就收过呗。”金明清不懂,“你打仗不就为了钱和女人吗?别说你是为了继承大元大蒙古基业。那是朱重八骗汉人的老话术,你也要这么骗胡人吗?这可不好。” 忽兰愣了下,低低道:“你就是看不起胡人。” “没有没有,”金明清赶紧道:“我叔叔伯伯,谁府上没有二三十个老婆?我父王也有挺多妻妾呢。挺好。” 心想:你忽兰要是有三百多个女人,每天轮着换,一年不重样,将你缠在床上走不开。也没心思去屠城了。何止挺好?简直是大大幸事。 忽兰恼了,正好这时回到府上,他一甩缰绳,跳下马背,自行走了进去。 金明清抱紧怀中杯勺,正要往里走,忽听身后靴声嗤嗤,那和亲公主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嘻···当年永镇延绥的郡主,如今仰人鼻息,这日子很好么?” “你我共事一夫,好也是这样,不好也是这样。” 和亲公主笑嘻嘻走了来,几缕头发荡出金冠,飘飘忽忽扫在脸边。 她实在漂亮,金明清不由多看了两眼,二人确实像。都是圆圆杏眼,但她下巴更见些,锋芒外露。不像金明清是短圆脸。 “你跟我们不一样,”她挠挠耳根,“肃王府里旧相识。多年情分。” “谬赞了,白天吃三碗饭晚上睡一张床。有什么区别?” “区别当然有。从前是你挑他,如今他挑我们。” “那就让他挑好了。” “让他挑?我们堂堂郡主,岂不是和牛羊骡马一样了!” “我们只是和从前百姓一样。” 和亲公主冷笑:“既然从来如此,你当初还守什么延绥?” “我后悔了。” 和亲公主面色一变,“你后悔了?这话说得轻巧!当年长城之下,你与三军歃血为盟,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金明清正要开口,忽然府中一片忙乱,几个家丁慌慌张张跑过来,“忽兰王子中毒!” 金明清大吃一惊。世人崇道。估计忽兰抢了那个老爷的丹药或者房中药,兴致一起来塞嘴里了。这可怎么好。房中药也就算了,丹药里又是水银又是硫磺,可是真能吃死人的。 忽兰死了怎么行?金明清第一反应是,幸好胡人不兴妻妾殉葬。转念心里有愧,忽兰跟自己过命的交情,子这么想,未免太不道义。 金明清心急,一路往里走,迎面又出来了一个家丁,金明清忙问:“忽兰还活着吗?” 家丁满脸不高兴:“忽兰王子乃开天辟地第一好人,那是有长生天大气力,大福泽保佑的,当然没事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听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金明清就知道忽兰没有大碍。并且很可能赏过这家丁一个或者两个老婆。 金明清想:开天辟地第一好人,这和忽兰有什么关系? 家丁唱完高调,面色又有些奇怪,低低道,“不过忽兰王子还是吐虫子。” “吐虫子?”金明清皱皱眉,“哦,可能是丹药放久了。” 金明清放缓了脚步,考虑怎么在不伤害感情的前提下,提醒忽兰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一边想一边推门而入,见忽兰俯跪在地,曲臂撑住一只大铜盆,口中掉出一团团黑虫,虫甲在烛火中闪着微光。 金明清刚走了一步,就被忽兰抬手止住。 忽兰嘶声道,“别过来。”一抹嘴,手背压碎了几只黑虫,他连搓嘴皮,又朝铜盆呸了几口。 金明清没管,蹲在他身边,拍了拍忽兰后背,“好点了吗?” 忽兰后背瑟缩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喉咙一鼓,低头又吐出好些。 金明清余光朝铜盆里一撇,面色微变,“这不是···” “蛊虫,”忽兰抖手搡了她一把,哑声道:“都他妈怪你,让你···别···别···”又捂着喉咙干呕起来。 金明清倒了杯水,泼到铜盆里,蛊虫浮在水面上,最初团团紧抱,很快浮成一层,好像芝麻。 怀里丁零当啷的,金明清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正大光明拿出赃物,“有人要害你。幸亏你气盛。邪不入体。” 忽兰骂道:“害得了我么?我怕这个?” “对对。你有长生天庇护,大力气,大福泽。”金明清本还想说大大好人之类的,无奈脸皮还没厚到这个份上,又问:“你知道谁要害你吗?” “想害我的人多了。” 金明清点头:“嗯,我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