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天下大乱!滚!滚!滚!” 祝若明握刀的手背筋分骨晰,金明清在旁看得心头大跳,唯恐祝若明一刀劈了忽兰,长手抓着忽兰胳膊,将他提到自己马上,一蹬足踏,一溜烟跑了。 马匹行出好一段路,金明清转头看向忽兰。 忽兰也看着她,神情吊儿郎当,风吹起他耳边松石坠子,一下下打耳廓。 金明清道:“喂,以后别跟阿明套近乎,她是我姐姐,不是你妹妹。” 忽兰嘻嘻而笑,“你要当我妹妹,我还不认呢。”停了下,“我那表妹是为你好,你为什么拦着她了?” 金明清道:“何苦欺人太甚?” 这时行到市中,来往人多,马儿停蹄,金明清只觉后背一硬,是忽兰的胸膛撞了来。 金明清想都不想,曲肘就去打忽兰小腹,被忽兰二指抵住。 忽兰哧溜窜下马背,抓了马缰,在旁牵着马走,“你对我又踢又踹又打又揪,不也是欺人太甚?” 见有人牵马,金明清索性松了缰绳,一条腿屈膝盘起,另外一条腿垂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足蹬。 “是啊,我也仗势欺人,”金明清叹了口气,“我仗着郡主娘娘身份欺负你。” 忽兰瞥了她一眼,笑哼一声,未置可否。 金明清道:“哎,我也想做洪武爷爷那么了不起的人,惩恶扬善,锄强扶弱。” “了不起?” “是啊,元人随意抢夺汉人女子,还将天下分为四等人,多坏啊。幸亏洪武爷爷赶走了他们。” “照你这么说,你那洪武爷爷是什么好人?” 金明清有点生气起来:“洪武爷爷当然是好人,是个大大好人,年纪大一点的老人,说到洪武爷爷,还会流眼泪呢。” “那他真要这么好,为什么还有人这么怕他?” 金明清一哽,一时也有点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前方人群水分,海旷腰间挂着一把弯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海旷那弯刀乃回鹘至宝,刀梢镶满红蓝宝石,随着走动,一路精光灿烂。金明清也不算没见识,汉人雕金刻玉,过于繁琐,远不如这般直观耀眼。 金明清跳下马,兴高采烈往前跑,“海旷,海旷,天上星星就那么多,你这刀借我玩玩。” 海旷温顺地解下刀递给她,“肃王殿下让我来找你。” 忽兰在后轻哼一声。 金明清警惕起来,“什么。一准没好事,海旷,这样,我给你些金子,你去瓦舍,或者别的哪。这叫,呃,我们汉话这叫行贿。就是我给你钱,你要听我的话。” 海旷道:“我要钱干什么?天上星···” 金明清无奈,又摸了两把冷冰冰硬邦邦的宝石刀梢,将弯刀还给海旷:“我懂,我懂,天上星星反正就那么多。海旷啊,我们汉人个故事,说天上有个星官神仙,为了追老婆,下到凡间,你可能就是吧。” “神仙和凡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天上星星反正那么多。” 忽兰凑上来,“这人脑子不好。你懂了吧?”竖起只手挡在嘴边,朝金明清挤眉弄眼,“我这表弟就是假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没事就往瓦舍钻,你最好离他远点,那刀也没什么了不起,比你们汉刀差远了。” 金明清道:“你说的是不是龙虎将军御刀?那是分封顺夷的,只要你父汗给朝廷立功,那把刀就给你们酒泉西凉了。” 忽兰敷衍地嗯嗯两声,“对吧,所以海旷那把刀也没什么好。” 海旷静立许久,垂了垂眼,又提醒金明清:“肃王让我转告郡主,郡主当街对圣祖出言不逊,应当立刻回府跪金椅。” 金椅,名副其实,十足真金,明光璀璨,比明光更璀璨的,是这把椅子的来头。 金椅乃圣祖开国时所造,据说刻有圣祖爷爷亲笔遗训,勉励代代肃王,拱卫边疆,忠君爱国。所以世代流传下来,见椅如见圣祖,跪椅如跪圣祖。 金明清从小顽皮,跪过不下百八十回,回回都是祝若明翻墙送水送点心。 不过。 哪怕是金明清,也没见过金椅长什么样。 椅上永远罩着一层厚厚红绒,只露出四角椅腿。 金明清问肃王。肃王说他也没见过金椅长什么样,不知道是祖上哪一代,下诏不许将金椅示人。因为椅上所刻遗训有大大威力,可以保国安民,也可以颠覆朝政··· 传说越悬乎,金明清就越手痒。 五岁的时候,金明清趁人不备,偷偷掀开了那厚厚红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