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里，晚自习即将结束，高三（2）班的教室里却没有任何躁动的迹象。班主任悄悄地站在窗户外，环视着埋头苦读的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最近班里的学习氛围越来越浓厚，几乎不需要他提醒，大家就鼓足了劲儿往前冲。这么看来，下周的二模完全不用担心嘛。

隔壁高三（1）班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他们的班主任摆出了脸色，恶虎似的冲了进去。作为竞争对手，高三（2）班的班主任只是笑呵呵地看了一眼，自顾自地推开教室门：“卷子都拿到了吧？下周三、四、五二模，咱们周一和周二就得把这些卷子讲完。你们这个周末任务很重啊，各科老师划的重点记得再好好复习一遍。”

“周日照常上晚自习，各科老师都有专门的答疑时间。”他拍了拍讲台，“二模好好考，考完你们可以放松一个周末。”

学生们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听说下周末没有卷子没有作业，立刻欢呼起来。除了极少数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正盘算着自己开小灶之外，大家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彼此有什么休假计划了。

反正快下课了，班主任也没管这群躁动的少年少女，施施然地出去了。回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遇见1班的班主任，两人结伴同行。

一个叹着气说：“都要二模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还吵吵着要办个集体生日会。这不，刚才在班里闹开了。”

另一个很凡尔赛地附和：“我还想着他们最近绷得太紧了，是不是该组织点儿啥活动让他们放松放松呢。集体生日会是好事儿啊，要不咱们一起办一个得了。”

“……”1班的班主任翻了个大白眼，冷笑着说，“等二模成绩出来再说吧。要是考得不好，别说什么生日会了，每天都得给他们上一上发条。”

“嘿嘿。”2班的秃头班主任笑而不语。平时1班和2班的平均成绩差不多，年级前三名每次都是你争我夺特别激烈，年级前五十更有足足一多半都在这两个班。所以他们一直都视彼此为竞争对手，互相卯着劲儿。这次二模只要稍稍有个变数，2班说不定就拔得头筹了。至于变数在哪儿……摸了摸闪亮亮的秃头，2班班主任笑得格外和蔼。

那孩子好像确实是开窍了似的——虽然开窍的时间有点晚，但说不定会有“奇兵”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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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开窍”的程思宁正运笔如飞，刷题刷得飞快。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起来，她便把厚厚的卷子、习题集和笔记塞进了书包里，转身就去找隔壁1班的陈菲霏了。陈菲霏也早就收拾好了，两人飞快地穿过人群，奔向校门外。

夹杂在人潮中，两个小姑娘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程家。陈菲霏很有先见之明，早就关了手机。程思宁犹豫片刻没有关，结果没过十分钟就接到了陈妈妈的电话：“是的，阿姨，霏霏和我在一起呢。没有，她不是故意关机，只是手机没电了。是的，我们打算去我家……您放心吧，我们当然会好好学习，下周就二模了嘛……”

陈菲霏皱着眉头坐在旁边，脸色非常难看，强忍着没说话。等程思宁再三保证，两人一定会好好复习，把卷子和作业都刷完，还会互帮互助背重点，这通电话才算结束了。而这个时候，出租车也已经到了程家的小区。

“我是真不明白，她怎么就不能试着信任我呢？我从来没有落下过作业，从来没有找借口玩不学习，她怎么就不能给我点儿空间？你知道吗？她给我的房间安装了一个单面可视的玻璃窗，正对着我的书桌。她只要悄悄地站在窗外，就可以看见我在干什么……我每时每刻都有种被人监视和偷窥的感觉，简直和囚犯没有什么两样……”

“……”程思宁记得，这好像是某个电视剧的情节吧？太可怕了，竟然真的有人把电视剧的情节照搬到了现实生活里。因为太过震惊，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一回去就觉得特别压抑。对我来说，那已经不是家了，就是一座牢房。”陈菲霏叹了口气，“再不逃出来缓缓，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先别想这些了，想点高兴的事吧。咱们先刷题，刷完之后一起商量一下，周末去哪儿走走。”程思宁挽住她的手，转移了话题。

程爸爸和程妈妈都在家，非常欢迎陈菲霏的到来，也早就给她们准备好了夜宵。两个小姑娘抱着果盘和零食回房间，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就开始刷题了。还没等她们做完半套卷子，两人就听见外头传来了门铃的声音，互相对视了一眼。

陈菲霏几乎是本能地把房门给反锁了，气馁地趴在桌上，像小仓鼠似的啃起了零食，脸颊都鼓了起来。程思宁有点好奇程爸爸和程妈妈会和陈妈妈说什么，悄悄地贴在门边听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