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思维还算清晰,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不见得是超自然的存在影响了他一贯的思维模式。”顾疏麟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鬼神之说,哪怕知道了眼前的凛夜是灵也不觉得他跟人有什么区别。 凛夜不以为意,微微笑道:“顾总也是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上次直面郝先生的暴怒仍风轻云淡实在让我佩服,怎么到了戴老头子这边就怂了?” 开着车的小岳一听就急了,忙为老板开脱:“你怎么说话的,别以为顾总看得起你就在这大放厥词!” “小岳,专心开车。”顾疏麟不急不恼地回道:“你家主子接下了我的生意,作为Shirley的助理,既然你确定了是你们业务范围内的事情,不该是由你们来解决吗?” “我的判断就是放任他们家自然衰败。老头也是不信命的,家运不佳之际还敢心存恶念,只会加快消耗祖上余荫,顾总顺应天意就能心想事成。难不成你还想我们把那只影响他家运的鬼赶走,好让老头恢复元气跟你打擂台吗?”凛夜调侃了几句,仿佛感应到什么,凝神不语。 “你这副恬不知耻的嘴脸真是像足了你的主子。”顾疏麟反唇相讥,见他突然神色凝重不禁问道:“有事?” “嗯,是白夜去打探戴家的内幕消息回来了。” “Shirley早就该把你们派过来暗查戴家的。” “办不到,我们不能离主子太远。” “……那白夜查到什么了?” “戴家子孙凋零,病的病死的死,并非对外宣扬的在国外生活多年不管家事。我也在奇怪《醉仙桃》剧本这件事跟整个家族息息相关,怎么就没有戴家的年轻人参与呢,原来是遭了现世报,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接班人能接下这个任务。” “郑家撑腰,有也无妨。”顾疏麟对此十分自信:“还有吗?” “这位董事长就是当年害死亲爹夺权的儿子,当年为了做一家之主不惜除掉自己好些兄弟,也是造成如今戴家后继无人的原因之一。” 顾疏麟想了想:“白夜在汇报这些事的时候,郝少或郑总在吗?” “郝先生难得名正言顺地带着女朋友去见亲外公,主子自然也不会干这等出格之事吓坏老人家。”凛夜嘴角微扬:“怎么,顾总想要趁势吃掉戴家,与郑氏并立东城吗?” “一个成功的商人最要紧的是懂得抓紧机会,郑氏不见得愿意给我这种机会。不过我跟郝少不同,不需要在一处深扎根系,只要把根系稳稳地扩散到每一处,我也能得到一样多的养分。” “真知灼见。”凛夜赞同地点点头。 “既然你说可以放任戴家不管,那我就专注剧组那边了。”既然戴家不能构成威胁,日理万机的顾疏麟自是乐得自在。 “我说的是戴家的结局,不代表老头不会来搞事。该防的还是得防,尤其人身安全问题,重申一百遍也不多。” “这个自然。” 车里静默了一会,凛夜看着远处的戴氏大厦若有所思,突然道:“其实这样做人不辛苦吗?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断地犯下错事,为了掩饰过错惶惶不可终日,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话来圆谎,永无终结之时。” “为人在世,本身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见凛夜不解,顾疏麟想着他不能跟人类感同身受,便体贴地解释给他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欲望,在人生道路上,理想和欲望有时会结伴而行,有时会分道扬镳,所以人必须要取舍。至于要取舍什么,为了什么而取舍,其中的滋味就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了。” 凛夜不禁觉得荒谬:“所以老头觉得自己做过的一切错事都是值得的?” “谁知道呢?人心复杂,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却喜欢追求得不到的或失去的。我没有必要去揣测他人,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就够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我看好顾总。” 顾疏麟玩味地笑了:“看好我什么?比起郝少,难道你觉得我跟Shirley更配衬吗?” 凛夜不以为意地笑道:“谁对她好,谁真心对她,主子心里清楚得很,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以为这些年郝少误把你当情敌,你们之间仍有嫌隙。” “主子讨人喜欢,多几个人保护她,我乐得自在。”凛夜叹了口气:“主子有召,我先走了。” 顾疏麟轻轻颔首,小岳忙道:“等等,这里可是高架桥,你再急也要等到下去找个地方停下才……唔,人呢?”话还没说完,小岳就惊恐地发现后排座位上只剩下了顾疏麟一人。 “别大惊小怪,专心开车。”顾疏麟想想又道:“今天只有我和你,没有其他人,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