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林转身一路走进白嫣所说的德乡庄,山路并不好走,但他一直往前走着。 天上的雷电又闪了闪,雷声轰鸣,大雨将至。 还好,裴霁林在前面的两尺远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德乡庄。 “站住,你是何人?”看门的蓝衣小厮拦住裴霁林,厉声询问。 裴霁林轻描淡写地抬眼看了看他,右手从怀中取出自己的令牌。 那看门小厮看到令牌,急忙变了脸色。 “小的冒犯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裴大人勿怪,勿怪呀大人。”她一边哀嚎,一边赶忙上前来准备扶裴霁林进庄。 裴霁林对他这番变脸见怪不怪,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有给他碰到自己衣袖的机会,挥了下衣袍,直接跨步走进大门。 他一直往前走,那小厮便一路往前跟,路经别的下人时还给人家递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转身便走进了内间去给庄子里代管全庄的陆管家通风报信。 陆平是陆家家主陆将军隔了四代的亲戚,虽然并不相熟,但也是沾亲带故。 当年陆将军发迹之后,他来投奔,陆家也不好眼看着亲戚受苦,便把这处宅子交给他,让他代为管理。 实际上就是把这庄子给了他,逢年过节也不要他的收成和银钱,陆家对陆平是仁至义尽了,可是陆平却狐假虎威,实在无耻。 他到处作奸犯科,对手下的佃农也是非打即骂,年年提高要交的收成,甚至还欺男霸女,白嫣的父亲便是为他所害。 等他知道裴霁林今日已经到了庄子里时,裴霁林已经在他的帐房门口敲门了。 “陆管事,下官骤然到访,不知您可否赏脸出来与我详谈一番呀?”裴霁林在门口已经大开着的门上敲了敲。 他这人的话说的越是礼貌,就越是令人感到害怕。 陆平能走到今天,自然绝不是个傻子,他赶紧开门,“哎呀,裴大人,跟您说话是小的我的荣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都怪门房蠢笨,居然慢了一步告知我您来的消息,等您都到门口了,他们的消息才到。” 说完这话,他踹了旁边那个小厮一脚,不轻不重,也就意思一下做做样子罢了。 裴霁林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知道白嫣这个人吗?” “呃,唔,奥!奥~,有印象,有印象,好像是我们庄子里曾经的一位女工吧?” “她爹当初腿断了,我还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治病来着,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他就没来了,再后来,就听说她女儿跟了个有钱人吧?”陆平低头沉思了一会,说出了这些话。 裴霁林对于他和白嫣大相径庭的话,有自己的判断,“是吗,那白嫣的父亲现在在何处?本官现在在查的一个案子,可能需要他解答些问题,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带路?” “大人客气,为您带路是小人的福气,只是大人,此时电闪雷鸣,大人不妨在我这账房稍作停歇,待大雨过后,我再为你领路。”陆平恭恭敬敬地回复着。 “也好。”裴霁林毫不客气的进入帐房。 许是没想到裴霁林这么不客气,陆平有些愣住,他这帐房里的烂账还没做好,未免裴霁林有空闲下来乱看,陆平也硬着头皮走到了裴霁林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刚落座,一阵狂暴的电闪雷鸣忽然响起,豆大的雨点如瓢泼般砸了下来。 “快!快!”陆平连忙招呼着帐房外伺候的仆役,“快关上帐帘,挡住雨水……” “不必了。”裴霁林抬手阻止了他继续吩咐。 陆平被迫停下了动作,“这个,大人,外面下雨呢。” “我说不用了。” “哦,那好吧。”陆平讪讪应承着。 很快,帐内便被浓密而冰冷的雨雾包围了。 裴霁林闭上了双眸,正襟端坐在椅子上。 陆平悄悄看向裴霁林,只见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寒霜,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杀气。 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陆平暗忖:“难道他是白嫣那丫头的姘头,来给她打抱不平的?” “陆管事,你在这这呆了多久了?”裴霁林睁开眼,直直看着陆平。 陆平答道:“回大人,五年多了。” “五年,白嫣她爹带这又呆了多久了?” “回禀大人,自我来时,他就在这里了。” 裴霁林眯了眯眼,“既如此,下人们都应当和他交情颇深,既然有关他们父女的事你知道的并不多,不如把手下的人都叫来问问?” 陆平有一丝惊慌,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