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铸的面庞,姜筠看着这样帅气的男子,竟有一瞬恍神。 二月山樱花满枝,裴霁林身骑骏马,踏着一地落花站在姜筠对面,玄衣黑发的男子,在人群外,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一双晶莹剔透的桃花琉璃目,此刻却泛着凉意,锐利如隼。 “你是哪来的小白脸,也敢来管着多事?” 刘四觉得真是流年不利,今天简直就是倒大霉,婆娘没了,还来了一个又一个管闲事的贱人。 这时阿正也带着差役们仓促着急地赶回来,气喘吁吁地说:“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可是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裴霁林,裴大人,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裴霁林,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这位可是个了不得的狠角色。 方才还在热议的人们,因为裴霁林的到来,竟骤然间全部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肃穆庄严,如同堂审一般,令人紧张。 只有当事人仍不急不慢地冷硬开口,“死者身上的刀口靠近胸部,伤口方向至外到内为自上而下的捅伤,是这说明捅人者较高。 再者,死者直到现在仍在流血,刀伤过深,说明凶手力气也极大。” 说完,裴霁林淡淡地扫了刘四一眼,气势逼人,刘四霎时哑口无言。 被擒住后,刘四还是骂骂咧咧的挣扎着。 张小慧则紧跟着她姐姐的尸身,泣不成声,云书则在她身旁温声安抚着。 四下的人群也慢慢开始散了。 姜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说出自己判断的男人,他只看了一眼尸身便知凶手,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记得,在决定嫁入李家之前,裴家似乎也是有向她提亲的,可裴霁林的名声是在是不太好,她心里害怕他。 所以哪怕裴家当下更为炙手可热,她也还是退而求其次,选了稳步前进的李家。 可没想到,世事难料。 思及前生惨相,姜筠又抬起杏眼静默观察起裴霁林。 众所周知,裴御史在弱冠年岁,便只身查明惊惧了燕京百姓整整一年的满月碎尸案,名噪一时。 是个不折不扣的断案天才,本该人人赞颂。可,让裴大人真正闻名于世的,却是他狠厉骇人的刑讯手段。 据说,疑犯一旦进了都察院,无论男女老少,都得过一遍地狱酷刑,非得扒层皮似的吐出线索真相来才行。 虽说裴霁林断案如神,迄今也没有冤打过无辜百姓,可百姓胆小怕事,之后听到他的名号就躲避逃离,视如瘟神。 再后来,渐渐地,也不知怎的,民间便有人拿他出身微寒说事,说他一朝得势便心理扭曲、变态狠决,以虐人为乐。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这样,裴大人玉面罗刹的名号开始声名远播,直至深入人心。 不过也是由于大家一听到他的名号便会心惊肉跳,人人自危,治安反倒还随之安和许多。 时至今日,大家对这个“罗刹”仍旧谈虎色变,无论何时提及,都要打个寒颤。 可今天,在这一处破烂的民宅中发生的这件让大伙儿津津乐道又胆战心惊的事情——刘四杀妻案,却是结结实实地让在场群众叹服。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的心理活动,裴大人本人若是知悉了,定然会嗤之以鼻。 他裴霁林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需要被别人当好人看。 今天这么反常地正常办案,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罢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天赋卓绝,年少成名,狂妄傲慢,从不在意任何人看法,除了…… 姜筠看着阿正请来的裴霁林,轻轻向前踏了两步,恭而有礼地行过一个大礼,举止娴雅。 “姜筠谢过裴大人今日出手相助。”她的声音婉约轻快,让人不由得想起了清泉流水淌击山石,神情真诚认真,是真的有在真心感谢裴霁林。 裴霁林却摇摇头,作揖回礼,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职责所在,不算帮忙,姜姑娘客气。” 倒也没那么凶,挺客气的啊,姜筠在心里暗自思付着,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盈盈笑意,“刘四既已被大人拿下,我也就不在此叨扰大人了,大人辛苦!” 等姜筠转身之际,裴霁林突然问道:“敢问姜姑娘接下来可是要去宁德寺?” 姜筠点头应是,不到两日经历了这么多凶恶离奇的事,她定然是要去求佛祖点化的。 何况,宁德寺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只需穿过几条小石路便能到达,如果顺利的话,午时前她就能够赶到寺中。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