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活了这么些年,除了十几年前还会如此动气之外,平日里跟个无情无欲的老大爷似的,每日里不是板着脸,就是黑着脸。 这些日子以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多了起来,仿佛一个活死人活了过来。 路风看着对方气黑的脸,紧抿的唇,以及燃着火焰般瞪着他的眼睛,突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楚煜微微一滞,才发觉这举动着实幼稚得很,黑沉沉地僵硬了片刻,红晕慢慢爬起。 苏苏不明所以,本想着既然两人都要,那再切一刀一人一半不就好了,再说了,这东西又不难做,工具她都已经做出来啦。 但两人之间突然剑拔弩张的样子,又突然完全没事的样子,苏苏不太理解,于是挠了挠头,眨了眨眼,顺手将蛋糕切成了两份。 “呐,一人一块吧,今日是没有了,明日我再做一个?”苏苏认认真真地问。 她的蛋糕很受欢迎嘛,虽然原本打算剩一些送给柳玉章尝尝,没成想他们那么爱吃。 “那你可不能忘了,小苏苏。”路风啃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 楚煜没吭声,但苏苏觉得对方约莫也是这个想法呢吧。 “好的,路大人!” 路风吃完了蛋糕又觉着吉他新奇得紧,催着苏苏给她弹唱,苏苏没得办法,弹唱了一首小青蛙。 路风听得目瞪口呆,扭头看着一脸淡定的楚煜。 所以你是听过了?那不早说?这是人听的吗? 楚煜瞥了挤眉弄眼的路风一眼,警告之意明显。 路风扶额,他这是为什么要为自己的耳朵找罪受。 “路大人,这吉他是不是很好听。” 路风尴尬一笑,露出标准的大白牙:“那是,就是……” 楚煜轻咳一声,路风闭了闭嘴,再张嘴就成了: “苏苏这嗓音不错,我看呐,真是那什么人间小青蛙!” 小青蛙不都是呱呱的?那哪里是不错了,人家唱的好的不都是百灵鸟吗!这路大人分明就是取笑她呢。 苏苏气鼓鼓地看着路风,背了吉他,也不管桌上的托盘,扭身就走。 路风看着苏苏的背影,尴尬地呵呵了两声。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她唱的,这实在不好评价嘛~” 楚煜瞟了他一眼,又看着满屋的垃圾,蹙了蹙眉。 “哎,我收拾,我收拾。” 路风那是谁,楚煜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如今嫌弃了,于是赶紧麻溜利索地将桌上的盘子收了,又找了抹布将桌子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 完事了,嘿嘿凑到楚煜跟前儿,双手抱拳躬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活活弯成了一只蒸熟的小虾米。 “那个,楚哥哥,求收留~~” 他今日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这不是吃了人家的生日蛋糕了嘛!吃人的嘴短,更何况那个小心眼的,如今指不定怎么生他气呢,路风还不得赶紧服低做小才能免受老爹的摧残么。 楚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说话,路大人不是挺好的?” 看吧,果然气了。 “哎,哎,这不是本来很好吗,谁也没想到老头子定情信物都出问题了,我这不得等对方消了气?那谁还不知道,我在老头子心里那连老妈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楚煜顿了顿,看来事情果真大条了。 路知远虽说脾气暴躁,但也不是真的不疼爱路风,但那前提是触不到其逆鳞。 路知远的逆鳞便是风清漪,路风的娘,虽说对方早已过世多年,但路知远却从未将对方忘怀,甚至连对方当年穿过的衣衫,用过的梳子都一样样保留的好好的。 当年风清漪难产差点儿没了性命,路知远见到母子的第一眼竟就要摔了儿子,嫌弃他是个扫把星,也多亏了风清漪及时的劝阻。 但即使如此,开始那几年路知远也从未给过路风好脸色,正巧柳玉章当时也生下了楚煜,一则柳玉章同风清漪情同姐妹,二则当时宫中形式紧张,柳玉章便让楚煜同路风一同吃睡。 然而,风清漪终究因为那场难产落下了病根儿,没几年便去了,去世前她给路知远下了命令要其善待路风,路风这才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虽经常与路知远斗智斗勇,但两人也算不打不亲后。 楚煜想及此,叹了口气。 “罢了,你便住下吧。” 路风得了准话,欢天喜地地跳了跳,从一只虾米转眼变成了一只蚂蚱。 楚煜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