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霓和阿霄应是回府了,你方才过来时,见到他们两人了么?阿霓可有被吓着?” 越霖从小就板着张生人勿进的脸,又比越家小妹越霓年长七岁。 越霓还是个奶娃娃,爱吃蜜饯和糖葫芦时,越霖已经开始日夜苦练剑术,整天板着一张脸了。 故此越霓自幼有些惧他,两兄妹的交流便不算多。 越霖熟稔的女孩就越霁一个,见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样,甚至没意识到才及笄的小妹,也许和别的稚龄青年一样,会害怕厉鬼传闻。 他喉间一滞,当即要吩咐人回越府去,可马车偏就在这时骤然停下了。 外面传来一声马匹嘶叫,茱萸翻身下马,而后朗声道。 “将军,京兆府到了。” 越霖起身,跳下马车,掀开轿帘对越霁和青梅。 “下来罢。” 闻言,越霁也没多说,抓住越霖手臂作支撑,跳下马车后,还顺手接了一把青梅。 十几名金麟卫跟在马车后面,驾马列成小队,这时也齐刷刷翻身下马,瞬时排好阵列,又变成肃立仗队。 仅有两人抬着担架,担架上放了苏苇尸身,那两人便出了队伍。 越霖扫了一眼,便吩咐道:“你们两且跟着李仵作赶去敛房。” 那两人领命,随着李四年先进去了。 他又吩咐身边一名侍卫:“回府看看二小姐如何了。” 越霁凑了个脑袋过来补一句:“再看看二少爷。” 等到侍卫领命纵马离开,他们才转身向京兆府大门走去。 今日休沐,京兆府只剩下轮值的衙役捕快,看门的衙役闲得发慌,蹲在阴影处嗑瓜子。 越霁没什么架子,又爱吃点零嘴,时不时分他们一些,大家便有了不错的交情。是以见到越霁露面,衙役们还笑嘻嘻地打招呼。 “越少尹来了。” 待到他们发觉越霁身后还站了个剑眉星目的高大男人,男人腰间还配了把青龙剑,不需看身后一排带了金护甲的肃杀侍卫,腿脚已经开始发抖。 全都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用尽全身气力吼道。 “见过越将军。” 她笑着摆摆手:“不必行礼,我是来留个信,向大人回来后,记得叫他赶紧去敛房。” 其中一个衙役抬头,见越霖双手环抱,默不作声,松了口。 毕恭毕敬对越霁解释道:“回越少尹的话,向大人早就回来了,此刻在屋里批公文呢。” 好个向子安,口口声声不许她偷懒,自己倒是提前回来躲清闲。 批公文?鬼才信,定是在煮茶吃果子。 越霁抬眸眼巴巴望着越霖,越霖登时轻笑一声,扬眉道:“我去捉他。” 撂下话语,便抬脚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眼瞧着人走远,他也没留下一句口令,金麟卫便齐刷刷望着茱萸。 茱萸原是越家的家生子,自幼跟着越霖学武,晓得到这时候,主要得顺着越霁意思来。 他知道越霁不喜招摇,金麟卫的每一人都经过千挑万选,只消一人,便称得上气势逼人,他们众人进去,难免闹出动静。 又想起越霁最是惰性,没人可用时,倒也愿意亲力亲为做点繁杂事情,要是有人能代她,他又把人留在门外,少不得被越霖收拾。 茱萸纠结半响,正要心一横,越霁却因着看他脸上表情实在矛盾,挥手在他之前下令道:“跟我进去,都安静些就是了。” 金麟卫便收了声息,静默无声地跟在茱萸后头。 一整队整齐走着,当真是无声无息,站在他们身后看,像是一个人多了十几个动作一致的分身。 好在一路行进,只稀稀落落遇见一两人在工位上发呆,甚至没抬头注意到有这么些人走了进来。 越霁走得慢,带着金麟卫落后许多,到了敛房,越霁已经将向子安拎来了。 向大人后颈处的衣衫皱成一团,正费力地将手绕到那处去整理,嘴里骂骂咧咧道:“越无歧,你刚刚喝了我的好茶,现在又弄坏了我衣服,届时我全往越霁月钱里扣!” 越霁扬眉,哀哀叹气道:“我月钱总共也没两个,向大人还想克扣我工钱,属下就只好找皇上哭诉了。” 那边越霖见茱萸进来,对他使了个眼神,茱萸自觉吩咐众人散开,自己则右手持刀,守到门口,专心望风。 李四年办过的案多了,晓得越霖这番动,意味着这桩案子定是涉及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