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轩丢下酒杯,起身理着衣襟,偏头俯视司贞安一眼,“郡主...好自为之。” “三殿下慢走!”司贞安礼数周全地送人。 半盏茶的时间,游船上只余司贞安与侍婢春意二人。 春意见郡主沉默不言,只当对方是伤心难过了,“郡主若是有意三殿下,又何必在意那些名分呢。” 司贞安抬头看了眼春意,神色不明。 春意触及那样的目光,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说出口的话不自觉紧张着,“郡、郡主为何这般看着奴婢。” “春意对三殿下印象似乎不错。”司贞安收回了目光,似是随口一问。 春意再打量了郡主几眼,心头的异样消失了,莫不是方才是她自己吓自己?郡主分明就是个闺中女子,娇贵柔弱,她方才怎地生了惧意。 再次开口时,春意下意识收敛了说辞,“三殿下仪表堂堂,又是皇亲贵胄,自是不凡。” 眼帘下的漆黑倒影进茶杯里,司贞安抬手将茶水倒在了那几张供词上,褐黄色的水顿时将字墨晕开了。 “郡主这是做什么?”春意伸手欲捡起,司贞安一把抓住她的手,“春意,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春意怔了下,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司贞安这才松开了手,随手就将茶壶推翻,悉数倒在了证词上,平淡的语调不带一丝情绪,“师傅既将你送入了定郡王府为婢,你就是本郡主的奴婢,主子没说话,你不可擅自多言,多手,可记清楚了。” 春意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回话的语气中却显露出她的不平,“奴婢记清楚了。” 司贞安微微偏了头,眼波中流转着迷雾,“那就不妨再记一句,前尘种种皆是过往,今日起本郡主是你唯一的主子。” “碰的一声。”船身晃动了一下,船头处走来几人,待来人站定,确实太子殿下。 太子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春意,将目光落在了司贞安身上,“孤若是知晓郡主有意游湖,定要约郡主赏一番湖中美景。” “多些殿下美意,这湖中之境确实迷人。”司贞安顺着话接,对于一侧的春意无半点提及。 太子倒是不见,主动缓和着氛围,“既是美景,便莫要为着个下人坏了心情,不听话的奴婢发卖了便是。” 司贞安尴尬地笑了笑,“叫太子看笑话了,这婢子笨手笨脚的,将本郡主难得的诗章毁了,可不恼人嘛!” “郡主喜欢诗集?正好孤府中收藏了几本孤本,稍后孤让人送至定郡王府上。”太子慷慨相赠,态度之热络更胜从前。 “君子不夺人所好,孤本太过贵重了,贞安受不起。”司贞安连忙推辞着。 太子不以为然,“再好的孤本也需赏识的主人,郡主莫非要与孤避嫌至此。” 话已至此,司贞安再推脱便是不识好歹了,“如此,贞安谢过太子。” 太子倾身靠近了些,目光在司贞安脸上流连着,“郡主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司贞安似是才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垂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羞怯,“太子殿下有心了。” 司贞安亲自拿过一侧的酒壶给对方倒上酒,“贞安敬太子一杯。” “请!”太子拿起酒杯的手,目光掠过一侧被搁浅的酒杯,上面还残留了一半的酒水,看来对方走得很急。 酒尽杯停,司贞安神色微微不安地探寻着,“太子殿下今日怎的有兴致来此游湖了。” 司贞安脸上的微妙太过明显,太子想忽视都困难,自也清楚她问这话用意何为,“父皇命孤招待周朝来使,,下面的人提议着这湖中景色优美,孤便陪着济安王他们走一趟。” 司贞安吃惊地抬起了眸,“太子殿下既陪着使者,怎的还来找贞安?” 太子倾身相视,眸眼中流露着些许挑逗,语气暗含深意,“郡主这么聪明,不妨猜猜。” 司贞安眼神闪烁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慌张地起了身,“贞安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既然使臣还在,贞安就不耽误太子殿下了,这就告辞。” 太子起身一把拉住司贞安,娴熟地道,“日头渐晒,孤派人送你回府。” 司贞安敛下的眸中闪过抹幽色,侧身挣开了太子的手,慌不择路地婉拒了,“府上的马车就在湖边停着,不敢劳烦太子殿下,贞安告退。” 司贞安的步伐微显凌乱,匆匆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侍卫元定四下巡视一番,提醒着太子,“殿下,这案桌上的酒杯犹存,贞安郡主分明不是来游湖的,而是来见人的。” “孤清楚她见的是谁!”太子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