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击掌声响起,文德帝携皇后同入宴会,众人纷纷行礼。 皇后从容的姿态在经过司贞安的座位时,瞳孔不禁缩了一下,明明她安排得滴水不漏,为何司贞安却坐在了正常宴会的规格位置上。 敬禾跟随了她多年,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是有人提点了司贞安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皇后此时不得不多想了。 皇后尽管心中百转千回,面上神情无恙地随着文德帝落在上位。 “诸爱卿平身。” “谢陛下!”大臣们纷纷落座。 文德帝又说了些场面话,宴会便热闹了起来,皇后借着敬禾倒酒之际看了对方一眼,却见她面色微苦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国宴上,皇后不敢表露多余的情绪,唯恐叫人察觉异样。原本她是想借着序位之事将焦点引到司贞安身上,推她至周朝来使跟前,迫使皇帝定下联姻人选。 可如今计划被打乱了,皇后不免有些恼怒,如今只能重新谋划了,择机而行。 一曲歌舞落幕,济安王缓缓走至大殿中心朝着文德帝请安,“晋皇安好,大周欲与贵国联姻,吾皇为表诚意,特意遣本王代劳前往迎接国母,不知晋皇可定好联姻的公主?”淀京的流言蜚语济安王自入宫便听了不少,但...堂堂一国国母,又岂会叫晋朝推个无权无势的郡主敷衍了事。 因此宴会上济安王先发制人地摊开此事。 问题摆在了明面上,文德帝避无可避,“周朝诚意娶亲,朕亦有意促成两国邦交,只是...周国路途遥远,公主身体娇弱,唯恐难以适应周国的水土,此事还得缓缓而为。”文德帝凌磨两可地敷衍着,心中究竟是何打算无人知晓。 “周国既来求亲,定会将新娘子照顾周全,晋皇多虑了。”济安王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边境将士们听闻吾皇欲大婚的消息,十分期待,若叫他们久等了,生些变故便不好了。” 济安王态度这般强硬,倒是有些出乎文德帝的意料,莫非周皇已将皇权归拢大半了?“两国交好于国有利,朕亦期待,公主出嫁,礼仪众多,便是再快也须准备个来月,济安王还请稍安勿躁。” “公主大婚自是隆重,等个把月亦无妨,周国诚意满满,这联姻人选还请晋皇斟酌再三。”济安王明里暗里表明了周朝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们对流言中的主角贞安郡主为联姻人选的不满。 “这是自然!”文德帝轻笑,“事关两国邦交,晋国定会严谨以待。” “哎呀!”一声惊呼打破了交锋的氛围,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建安公主身侧的宫婢不小心打翻了酒壶。 文德帝神情微妙地看了眼建安公主的方向,不经意地撇了眼皇后。 皇后面上微微苦涩,扭头示意敬禾去处理一下事宜,眼下她只盼着这只是个意外,而非那蠢货借机做些什么? 宫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求饶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面对众人的目光,建安柔声细语的拦下了宫婢磕头的东西,“只是撒了点酒迹,不碍事的,你快快将此收拾干净下去,莫闹了笑话。” “多谢公主,奴婢这就收拾干净。”宫婢神魂不定地收拾着东西,快速的抬着倒了的酒壶离开。 这番动静自然也引了济安王的注意,借机询问道,“这位是...” 建安公主适时地起身回礼,“本殿乃晋国三皇女——建安公主,见过济安王。” “原是三公主殿下,果真文雅得体。”济安王神色有点玩味了,这位公主倒是个有心思的。 敬禾站至建安公主身后,似警告般道,“公主裙摆已湿,未失礼贵客,还请随奴婢前去更换一番。” 建安心有不甘,却也知敬禾代表着皇后娘娘,她若是得罪了皇后娘,她们母女二人在这后宫都不好过,“劳烦敬禾嬷嬷了,只是些水迹,本殿自己去跟换即可。” “皇后娘娘一番慈爱,还请公主不要辜负。”这话有些重了,建安柳眉微蹙,端得一番楚楚可怜之态。 “本殿知道了!” 这时济安王开口了,“本王前些日子得了张白皮子做成的披风,三公主若是不嫌弃,暂且披上遮挡一二。” 建安心中一喜,盈盈一礼,“如此...多谢济安王慷慨了。” 靖安见济安王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哪里还猜不出建安的心思,倒没成想昔日的小跟班竟然还有这般心思。 “三皇妹素来谨慎有礼,怎么在贵宾跟前这般失态。”靖安嘴角露出丝狠厉,袖摆下的指甲压断了才抵住心头的戾气,“还不快快退下。” 靖安张口,济安王自然也顺势去观察这位嫡出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