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晚在休息室小憩的时候擦掉了大部分口红,剩下的一点也在门口的时候就被吃掉了,原本分明的唇线微微晕染出了边缘,显得嘴唇像沾着露水的郁金香花瓣,更加饱满诱人。 此刻她穿着华丽的裙子,像王宫里高傲的公主,也像一只正在和同类打架的气势汹汹的小野猫,那可爱的利爪正紧紧拉扯着男人的领带,凶巴巴似欲咬破他的喉管。 萧默宸忽然很想将她身上价值连城的累赘剪了,手上有些不耐烦。 林郁晚却道:“这是艺术品,你敢破坏它,我就让你立刻滚蛋。” 萧默宸的手停住,他低头又抬起,道:“那就好好穿着,穿着沈斯凯送你的裙子,更有意思。” 裙子不脱就只能将裙子层层掀起,堆在两人腰间,像世上最害羞的新嫁娘,要掀开无数层的盖头。 萧默宸的指尖擦过凉滑的丝缎,手掌丈量着曲线,凹进去,又凸起来。 雪地里含苞的红梅花,不让人去采撷是不可能的。 林郁晚的肩膀缩了起来。 那天在衣柜里时,她就仰着头陷入了这样的幻想。 她听见拉开拉链的声音,但裙摆堆叠,什么也看不见,萧默宸除了领带被扯松,依旧西装革履。 林郁晚在法国的时候逛欧洲各种博物馆,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有一些画着宫廷贵妇们的□□生活。 画框中那些洛可可风格的大裙摆,蛋糕似的甜美,贵妇们被情夫压在身下,不需要拖去繁琐的裙子,白色袜子无力的垂挂,脸上神情各异。 现在自己,肯定和那些油画上的女人一样,什么都遮挡着,但什么都没挡住。 整个人融化成一滩刚打的奶油。 她用胳膊支撑着大理石台面的边缘,有些摇摇欲坠。 “你和沈斯凯也是穿着裙子?”萧默宸的声音像恶魔在低语。 “没有……”林郁晚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萧默宸忽然让她转过去又抱的更高。 她的洗手台台面虽然不窄但跪一个人也很局促,膝盖往里一点就是水池,手又没处支撑,只能搭住镜子的黄铜边缘,她在镜子里近距离看着自己,眼光迷离。 而自己身后的萧默宸,漆黑的刘海有一点汗湿,他微微甩了甩头。 趁着她发蒙,他扯掉了自己的领带,然后解开袖口,一圈一圈把袖子挽了上去,好像要做什么正经事似的。 林郁晚从镜子里看他,眼睛都被烫了一下。 “你也在镜子里看着他吗?”他忽然开口。 林郁晚委屈的嘤咛一声,回答道:“他才不像你这么变态……” 林郁晚可谓是不知死活,或许也是故意的。 她像哭了似的,开始投降。 …… 天蒙蒙亮,早起的鸟儿已经捉到第一只虫,抖着翅膀划过窗外,落到梧桐树的枝头,林郁晚才从绚烂的头晕中缓过神来。 那件价值连城的华丽礼服,也终于得以脱下。 林郁晚甚至都来不及洗澡,她必须先躺下歇一会。 腰酸的直不起来,膝盖也麻了,身上的每一个骨头缝都生怕主人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叫嚣着发疼。 她把薄毯胡乱卷在身上,忍着不舒服躺了有十几分钟才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 这时候萧默宸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比林郁晚好得多,起码还能立刻收拾洗澡,此刻围着林郁晚的浴巾晃悠着走出来。 林郁晚看着他上半身利落的肌肉线条,觉得经常健身果然还是身体好,自己是太懒了,平时应该找个健身教练好好锻炼才对。 萧默宸出来,林郁晚进去,她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等洗完澡,林郁晚先检查了一下礼服,这礼服的工艺是不能洗的,好在外面只是堆出了褶皱,最里层的内衬可以拆下来清洗。 她翻着裙子里手工缝合的针脚,忽然想起林美贞做衣服时的样子。 一夜的激情渐渐褪去,林郁晚回到床上时已经变得疲惫而冷淡。 萧默宸习惯来搂她,被她挡开:“今天的游戏结束了,别碰我。” 萧默宸的手顿住又缩回:“用完就扔,这么冷漠?” 林郁晚侧脸贴着真丝枕套,闭着眼睛:“睡觉是睡觉,我没说要继续和你谈感情,你要是不乐意可以走。” 萧默宸的声音终于带有一点落寞:“我能走去哪?我心里的每一条路都只通向林郁晚的世界,你要是对我关上门,我就只能站在原地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