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晚想起萧默宸的朋友们刚才叫他萧副司令,于是问道:“因为你是最皮的,领着小伙伴们胡闹,所以他们叫你司令?” “算是吧。”萧默宸回答:“那几个小子的家长都在我舅舅手下,在大院里都是我哥和我带着他们玩,包括席越,他小时候是个鼻涕虫,受伤了就哭,整天只知道跟他妹妹打架。” 林郁晚听见偶像被贬,替他说话:“人家现在很厉害,粉丝很多的好不好?” 萧默宸嗯一声:“比如说你?” “对呀。”林郁晚刚承认,身体一下失去支撑,躺了下去,吓得她啊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萧默宸突然放低了副驾的座椅靠背。 萧默宸回过头来看她一眼:“躺着比较舒服。” 看起来是好意,但林郁晚总觉得有恶作剧的成分。 她调整姿势靠下,问道:“你说别人,你自己就没什么糗事吗?” “当然有,还不少。”萧默宸说。 林郁晚抱臂:“那说来听听,给我笑笑,省得犯困。” “你知道北方的湖冬天会结冰吧,结得很厚可以在上头滑冰的那种。”萧默宸说。 林郁晚点头,她没见过,但听说过。 “我住的那个大院有个很大的湖,有一个冬天,我六七岁的时候,舅舅难得放假,亲自带我出来玩雪橇,自己家的雪橇犬,两只傻的不行的阿拉斯加。” 不知道为什么,林郁晚听到这就已经有点想笑了。 萧默宸声音里也有笑意:“但我舅舅觉得,他的亲外甥和他亲自养的狗,放在一起一定靠谱,就放心的把我放在雪橇上,让两只狗拉着我在湖上兜圈,他自己在附近散步,结果散步中途遇见下属说了好一会话,等他回来一看,两只傻狗还在跑,雪橇上人没了。” 林郁晚微微张开嘴:“你不会掉冰窟窿里去了吧?” 萧默宸看看她:“我舅舅也是这么想的,他赶紧跑到冰面上看,发现湖面好好的,没有破裂,我舅舅心大,觉得既然没掉湖里,那就没什么事,兴许是我自己回家了,于是转身就走,结果两只狗看他要回家,忽然开始在湖的边缘刨雪,接着我被从雪堆里挖了出来,我舅舅这才看见,我是被那两只傻狗转圈的时候从雪橇上甩飞了,撞到旁边的雪堆里,被埋了一半,又穿的白衣服,他没看见。” 林郁晚咯咯笑起来:“那狗呢?” 萧默宸蹙眉:“我都这么惨你就关心狗?” 林郁晚说:“我担心狗挨打。” “那你白担心了。”萧默宸说:“舅舅看我没事,不许我把这事告诉舅妈,怕我舅妈怪他看护不力,我不同意,他就和谈条件,说如果我不说,他就也不告诉我爸,我带一群小孩玩鞭炮把大领导的车炸掉漆的事,而且还带我去靶场打枪,威逼利诱之下,我只好同意了。” 林郁晚眼前好像能看见萧默宸当孩子王时候爬墙上树的样子,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吧。 这让她一下觉得这个人又不太遥远了。 “你呢?你有什么糗事?公平交换吧。” 林郁晚玩着一缕头发,想了想:“糗事,刚才不就有一桩现成的?” 萧默宸知道是乐乐说的裙子的事,问道:“撞衫算不得糗事吧?是对方说你什么了?” 其实林郁晚不说,他也能猜到大概是些什么话。 林郁晚声音低下来:“本来是没什么,一场小误会,只是……” “只是你对别人的评价很在意。”萧默宸说。 林郁晚沉默下来,车子逐渐远离了繁华的城市,夜晚的郊外隐藏在模糊夜色中看不分明。 其实程娇,许灿,包括周琪琪的误解,如果换做别人或许还要趁机显摆一下自己收到男生送的贵重礼物,但林郁晚对此特别敏感。 因为那些关于钱和男人的流言,从小就包围了她的生活。 她有一个独自抚养孩子的美丽母亲,她的生父又是因为桃色的纠纷冲动杀人,自此林美贞的生活里与男人有关的任何事都会沾染上不明不白的暧昧。 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制衣厂的厂长看她们孤儿寡母,过年的时候多分了林美贞两箱小孩子爱喝的牛奶,怕她拿不动,开车顺路送到家门口,还在上小学的林郁晚亲耳听见楼下水果店的阿姨说林美贞可能搭上了厂长要再婚了。 “不打算再婚的话,捞这些占便宜可算不得好女人,以后要带坏孩子的。” 像这样的流言,林郁晚成长的过程中听见过好多,最离谱的是,有人说林美贞培养她学艺术这种有钱人家孩子才学的东西,就是想女儿去富人圈里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