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歌朝着议事殿跑去,几名弟子正巧在转角处与她撞上,慌乱中你拽我拖,齐齐跌倒。 几人看清面前人是姜九歌,都吓了一跳。 “小师妹你没事吧。”被撞倒的弟子连忙爬起来去扶她。 姜九歌摆摆手:“没事没事。” 眼前三名弟子有些眼熟,姜九歌来不及多想,道完歉就跑。 扶她起来的弟子一头雾水:“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小师妹竟然和我道歉?”他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身旁的同伴。 同伴也摸不着头脑:“我也听到了。小师妹这么着急是去哪啊?”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姜九歌要去的方向,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议事殿。 “明白了,小师妹肯定是为凌师兄的事去的。” 那名弟子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凌师兄这次倒大霉了。小师妹总是这样,不会错过看他好戏的机会。” “说得也对。”同行弟子点点头,“唉,凌师兄也是倒霉,偏偏他独自看守时出了纰漏。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另一人跌得有些狠,脸色十分不好看。 想到什么,不以为然嗤笑道:“可怜他?慎言吧,指不定他真是魔族派来的卧底。总归是非我族类,其心难测。” 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让另两人浮想联翩。 异族? 用异族形容仙门与人族,似乎过于夸张。 但丁易这人总口无遮拦,两人也习惯了,见怪不怪,笑着打岔揭过此事。 * 残阳将议事殿的阴影拉得老长,不少弟子挤在阴影中,伸头踮足往里张望着。 姜九歌好不容易挤进去,人群攘攘,不知谁从中推了她一把,让她慌乱往前一跌,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殿中央,凌子樾被两名弟子押住,他衣衫上血迹斑斑,发丝不知是被血还是汗打湿,比姜九歌第一次见他时还要狼狈几分。 似乎感受到了姜九歌打量的目光,他不自然偏过脸去,露出侧脸几道刺目的血污。 “还嫌这里不够乱吗?”姜既白想及上次的事,目露不悦道,“姜九歌,你又来给我捣什么乱?” “我……”姜九歌话说一半,就被厉声打断。 姜九思上前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往旁边拖:“过来站好。” 他只当姜九歌如以前般看不惯凌子樾,怕她在人前胡闹,才动手将她拉过来。 见状,姜既白也没再揪着姜九歌。他对着下首的凌子樾道:“放跑魔修,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少年衣衫染血,形容凄惨,偏偏眸中执拗着,不愿认,不愿服。 “不是我。我到时,锁魔阵已经被人打开,魔修不知所踪。”这句话凌子樾已经重复无数次,但没人相信他。 该罚的也罚了,他甚至懒得再辩解。 但他,突然想多此一举。 “笑话。” 姜既白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冤枉你?我玄极宗向来与魔族势不两立,门派弟子皆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怎会有弟子不惜放走魔头,来污蔑你?” 凌子樾没再辩解,往姜九思身后看去。 姜九歌一怔,红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沉默下去。 她避开他的目光,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犹疑不定的模样刺痛了凌子樾的眼。 他最终移开目光。 原本他以为,姜九歌会信他。 真可笑,他竟然沦落到指望曾经最讨厌的人,来给予他信任。 可悲又可怜。 接下来的审讯,凌子樾再不发一言,姜既白审无可审,直接让人把他扔进锁魔阵中,听候发落。 扔进锁魔阵,意味着在姜既白眼中,凌子樾已与魔头无疑。 在场弟子私语起来,姜九思也觉得甚不妥,皱眉欲上前劝阻。 恰巧此时,傀修长老孙无极到了。 “掌门近来越发威武。”来人哈哈笑道,“可总归也是步迟云的徒弟,他人不在玄极宗,这样处理是否太过武断。” 剑修长老步迟云携子下山历练三年,近期将归。 闻言,姜既白脸色不太好看:“我身为掌门,处理个叛宗的弟子,这点小事还无需征得他人同意。” “呵。”孙无极也没恼,撩袍坐下,“掌门与我置什么气?审的又不是我门下弟子,有什么话该对步迟云说才对,反正他也快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