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但闻起来却总有一股若隐若现而又不合时宜的烟火味道，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那根鱼骨，让人有些难受。

沈于归细细端详了手中的桂花香牌，好奇：“郎君，这便是汴京城中所售卖的桂花香牌？”

方晏如点头：“正是，小生还是挑选了许久呢，娘子可是嫌弃这香牌过于粗糙了？”

沈于归笑着摇头。虽说这桂花香牌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说，着实是有些粗糙了，不过这却也是汴京城中最好的香牌之一了——毕竟当下的条件也就这样了嘛！

不过说起来……这桂花香牌，似乎倒是个好主意……

只是……若是自己要做桂花香牌，桌上的那么些桂花定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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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每日里给腾云楼送菜蔬的车马源源不断地驶进腾云楼的后门。不过，今日相比平常来说，要多出来一辆车马。

这车也不过就是牛车，走得慢慢悠悠的，看出来这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老牛。老牛身后有绳索与板车相连，板车上装着的，却是好几个竖立起来的粗麻布袋。

看着这老牛的模样，拉这车似乎并不太累。不过看着后头的粗麻布袋随时都会东倒西歪的模样，便也能猜出来这麻布袋中所装的并非笨重之物。

待这辆牛车进了腾云楼后门，便自有等候多时的小厮走上前来，将牛车上的麻布袋子装上另一辆早在腾云楼后门等候的马车。将粗麻布袋尽数安顿好后，满载着粗麻布袋的马车方才晃晃悠悠驶出腾云楼的后门，直奔城郊而去。

不错，这几个粗麻布袋中所装的便是桂花。自方晏如提到“入了秋，城中商贾皆买卖桂花“，如此一句话倒是给了沈于归指明了一条方向。

既然城中便有售卖桂花的，沈于归便干脆十分大手笔地将这些尚还新鲜的桂花全买了去。先将这些桂花送去腾云楼，沈于归若是得闲，便要亲自看看，随后直接被拉去城郊瓷窑中。

汴京城郊多瓷窑。本朝瓷器文化盛行，凡是市镇，其近郊必有瓷窑，无论数量多少。

沈于归派人将这些桂花拉去瓷窑，便是有两个目的：一是将部分桂花制成桂花香牌，二是将桂花同瓷器烧制一处，以桂花来装点瓷器中的碗杯匙箸。

至于这桂花香牌，便是沈于归亲自配了几样香料，一同送去瓷窑。做香牌时，新鲜的桂花同沈于归亲手所调制的沉香、檀香一起，一同放进炉里，烧制成香。

瓷窑里头一边烧制，沈于归自己却也没有闲着。桂花香牌的装饰亦是十分重要。在各色各样的装饰物中，流苏便是极常用的一样了。

流苏在本朝叫做禾穗、穗子。由于其是用丝线所做，故而一般城中的成衣店中有售。沈于归还忙里偷闲，抽了空去城中的成衣店乱逛一番，倒是还瞧中了一种穗子的模样。

这穗子是淡淡的明黄色，一共两缕禾穗，并在一起，颇有些“永结同心“的吉利味道。沈于归只觉正好，这明黄的颜色搭配桂花香牌，正是最好，让人一看便能明了。

“嗯，这个最好，便就是这个了！“沈于归心道。

虽说看穗子时十分顺利，不过，在付钱时，沈于归的“狮子大开口“却是吓坏了成衣店的小掌柜。那小掌柜乃是接手自家的成衣店不久，人又年轻，哪里见识过如此大场面？还一度以为这是故意来挑衅闹事的，直到沈于归着实掏出一锭银子，这才半信半疑地放下心来。

沈于归虽说财大气粗地掏出来一锭银子，这却还只是自己所买的穗子的定金，剩下的银两还是要等这些穗子交付自己之后才会付清。

据自己所知，这桂花香牌只需数日便能制好，届时将穗子点缀其上，更是好看，自己的桂花香牌定能在这汴京城中夺得魁首！

这桂花香牌的主意是来自于方晏如，这用桂花点缀瓷碗的灵感亦是来自于他的“桂花经济“之说。桂花除了用做吃食，亦可用作器具，用桂花点缀瓷碗，也算是沈于归自己的一时兴起。

如今腾云楼中，什么金银器皿没有？不过这些金银器皿，虽说富贵有余，却是雅致不足。若是用桂花点缀瓷碗之间，纯净的瓷色中夹杂星星点点的桂花，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清雅与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