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手上端着两个大碗,后头还跟着那四个小女使,每人手上亦是端着瓷碗。 方晏如看着端来的瓷碗,两眼发光,饶有兴趣:“浮元子?小生今日可要好好尝尝娘子脚店中的浮元子!不过说起来,后日就是上元了,也确实该吃浮元子了。” 阿黎将两碗浮元子放在沈于归与方晏如面前,道:“正是呢,浮元子正是上元节所食之物,脚店中可不就是要提早些时日售卖?” 小女使们亦将自己手中的瓷碗放在桌上,递给阿桃一碗,又递给焦大郎一碗。 阿黎继续道:“所幸今日闹事顺利解决,这浮元子便权当庆祝了。” 众人皆笑。 确实应该如此。 沈于归低头看碗中的浮元子。这浮元子乃是阿黎她们一手准备,自己这段时日一直忙着煎饼果子的事情,竟忘了上元节即将来临。 碗中的浮元子个头甚大,本就是用糯米所做,又泡在汤水之中,更显白糯。四个浮元子挤在一处,看着就像四只刚出生的洁白的小兔挤在一处取暖一般。 沈于归用小匙舀起一个浮元子,略吹了吹,待元子凉些不再烫嘴了,方送入口中。 浮元子个头看着虽大,但刚好塞满嘴巴。 温热的浮元子入口,牙齿轻轻一咬,口感柔软如同豆腐,却又比豆腐软糯黏牙。将浮元子轻轻咬开,里头的赤豆沙流出来,又香又甜。 赤豆沙的口感相比栗子糕,要显得粗糙许多,但就是这种粗糙口感,与细腻的糯米相结合,形成反差,更显诱人。 方晏如只咬了一半,待细看时,自己手中这个浮元子却是胡麻馅的。胡麻被碾成极细腻的碎末,吃起来香浓多过清甜。 将四个浮元子吃完,肚子也饱了,心情亦好了许多。 待郎中将焦大郎的情况看完,说只是内伤,并无大碍,静养半月即可,半月期间尽量不要疲惫劳累。阿桃每一句皆认真听着,记在心里,又好生将郎中送走。 沈于归与方晏如看着这俩人。一开始焦大郎还十分不习惯阿桃的殷勤周到,但见自己拒绝不过,便也慢慢接受了。 沈于归与方晏如看着这对小年轻,默契地相视一笑,分别交换眼中的眼神,皆明白了什么。 “咱们出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方晏如提议道,“阿黎她们都已经出去了。” 沈于归左右看看,确实,不知什么时候,阿黎她们都已经退下,只剩自己与方晏如,还有阿桃、焦大郎他们了。 听见此话,阿桃耳根顿时一片通红,焦大郎的神情亦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阿桃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却见沈于归与方晏如站了起来,一齐往外头走去。 出了脚店的沈于归与方晏如无处可去,便干脆在街上闲逛。 临近上元,大街上又如同往常节日一般张灯结彩,一派欢乐气氛。大街小巷中宝马香车,不知里头坐的又是哪家的高门小姐。 二人在街上慢慢悠悠走着,虽然谁也不说话,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如同去岁的上元节一般,街道两旁满是花灯,目不暇接。但其种类却较去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些花样。 沈于归见一处花灯摊前,已经围了不少娘子在看热闹。娘子们吵吵嚷嚷,这个说要莲花灯,那个说要鱼龙灯,一片欢声笑语。 “郎君你看,那不是去岁咱们买冰糖葫芦的小贩吗?”沈于归在人群中,突然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笑起来。 “是啊,娘子今年可还想吃冰糖葫芦?” 沈于归摇摇头:“方才的浮元子有些甜,奴家如今却不大想吃冰糖葫芦了。咱们就在街上走走逛逛,看见有想吃的,买一份来尝尝就是了。” 方晏如看着沈于归,脸上含笑:“娘子真的只买一份吗?” 沈于归怔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下子就红了,立即转头朝着反方向走去,暗暗决定这一整夜都不会再理他。 “诶,娘子留步,等等小生啊……”方晏如在后头追着,沈于归听见他的叫喊,反而刻意加快了脚步,这动静倒是引起不少行人的关注。 沈于归拐过街角,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方晏如不见了踪影,也没听见他的声音,于是好奇停下来,四处寻找。 “方郎君?方郎君?” 沈于归焦急喊着,却怎么也找不见方晏如的身影,心中不禁开始焦急起来。 此时自己正是在御街上,御街车马众多,跑马伤人乃至丢了性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若是当真因为自己而…… 沈于归不敢接着想下去,心急如焚,发疯一般找寻方晏如的身影。
浮元子(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