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形势不对,沈于归便从卖煎饼果子的隔间里抽身出来,来到脚店中观察情况。 只见那群人已经到了焦大郎做生意的窗户前。为首者一声令下,大棒一扫,焦大郎的锅碗瓢盆皆被砸了个稀烂,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亦被吓得连连后退,避之不及。 “你们——” 焦大郎见自己的锅碗瓢盆皆被砸烂,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奈何自己所在隔间空间狭小,并不占据优势,阻止行为可以说是毫无效果。 焦大郎见状,也急了眼,便也从脚店中跑了出来,当街与这帮人对峙。 “沈娘子脚店……”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方才也是他下令指使将焦大郎的铺面砸得稀烂,“焦大郎,不错啊,如今得了新主子庇护,便背叛郑家是吧?” 焦大郎同他对峙:“郑五,方才你们口口声声说俺是叛徒,如今就当着大家的面一五一十说清楚,俺为人重情重义,如何就成叛徒了?” 那郑五冷笑:“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曾经确实在俺郑家胡饼店跟着俺爹学做宽焦吧?如今手艺学到了,翅膀硬了,便跑出来,自开铺面,大家伙儿评评理,这不是叛徒是什么!” 郑五的这一番话气势上咄咄逼人,将焦大郎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无话可辩。 郑五见着自己人多,便乘胜追击:“这脚店便是你寻庇护的新主子吧?都租上铺面了,这脚店的掌柜呢?给俺出来!” 趁着方才他们说话对峙的空当,沈于归早已提前进了脚店,先是安排那几个小女使注意安抚食客情绪,又叫阿黎去寻那几个闲汉回来撑场。 末了,又嘱咐厨房里的橱役们,让他们每人皆拿一根长棍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迅速安排好了这些,沈于归又挤进脚店门口围观的人群之中,静观其变。方晏如见状,便也在人群之中慢慢向沈于归挪去,轻轻一捏她的胳膊。 沈于归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捏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方晏如。不知何时,他已来到自己身后,沈于归顿感安心许多。 如今听见那郑五叫嚣着要让自己出面,沈于归还未动,身后的方晏如却有些沉不住气,想要往前冲去。沈于归用胳膊微微一挡,将他拦下,自己则分开人群走出来,不卑不亢: “奴家便是这沈娘子脚店的掌柜娘子,不知郎君今日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方才排着队等着买煎饼果子的食客们见每日里给自己做煎饼果子的这位小娘子便是这家脚店的掌柜娘子,皆大吃一惊,随后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引得人群中一阵小小骚动: “啊……原来这位小娘子就是沈娘子脚店的掌柜娘子啊!完全看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俺还以为这小娘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娘子罢了……” “却不曾想,生意火爆的脚店掌柜,居然还会亲自摆摊卖煎饼果子……” “诶,大家不是都说这位沈娘子有孕在身么?那这郑家胡饼店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当然是假的啦!你看那沈娘子腹中,哪里像是有孕的模样?” “那这么说,这焦大郎与她……也并非夫妇了?” “这是自然!沈娘子眼高于顶,看上的自然并非是一般人!” 人群好奇的八卦声中突然出现火药味极浓的这么一句话,众人不约而同向着方才道出最后一句话的那位郎君看去。 那郎君身材修长,容貌端方,身上衣服面料挺阔,一看便知并非普通百姓。 那郎君一只手优雅背于身后,一只手则自然垂下,手中还拎着两包东西,一包是用油纸捆着的,另一包则是用布袋子装着的。 见众人皆不约而同看向自己,方晏如略显尴尬。方才那一句几乎是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不曾想引来这么多关注。 站在方晏如左边的一位小娘子八卦道:“郎君方才那句话……郎君与这位沈娘子很熟吗?” 方晏如一时不知该怎么接才好,右边的一位小娘子亦附和道:“是啊,不然郎君如何知道沈娘子眼高于顶?” 方晏如尴尬一笑:“某……只是平日里……呃……” “哦!奴家知道了,郎君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喜欢这位沈娘子吧?” “啊?” 这两位小娘子见方晏如的脸慢慢变红,皆明白了什么,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捂着嘴偷笑起来。 方晏如此时正一心关注着沈于归的情况,不愿再多解释什么。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毕竟那二位小娘子……似乎也没有说错什么……
对峙甜水巷(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