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阿黎呆呆地看着沈于归一刻不停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姊姊,你做吃食可真精致,色香味俱全,又好看得很!只是姊姊,平日里也将吃食做得如此精致,不会嫌麻烦吗?” 沈于归笑道:“做事如做人,许多人的对于自己一辈子的态度便反映在这些小事上。若是一个人一丝不苟,那么不论是做吃食,或是做生意,皆会如此。人的眼睛可以骗人,他的本能却不会,故而从细节上便可以看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模样。若是阿黎日后遇到了言行举止表里不一之人,用这种方法便可以鉴别出来。” 阿黎托着小脸似懂非懂,却十分鄙视:“我怎么感觉沈姊姊这话是在夸姊姊自己呢……” 不小心被阿黎说中心思,沈于归羞涩笑笑,手上却不停。约莫又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阿黎往碗里一看,只见碗里的肉糜如今几乎已经看不见肉,倒像是肉汤一般,沈于归这才停止搅拌。 沈于归只微微略歇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擀面皮。只见她手下飞快,没过多久便将已经饧发好的面团擀成了一张张四周薄、中间厚的面皮。一边擀制一边吩咐阿黎去找些干净的纱布,待会儿蒸包子的时候铺在包子底防止粘锅。 待阿黎找好了干净纱布回来的时候,沈于归已经开始包包子了,手边还放着一大摞小碟。阿黎帮着沈于归将纱布剪成小碟大小,依次铺上,沈于归便接过铺好纱布的小碟,放上面皮,拿汤匙舀了水馅,就着碟子包起来。 沈于归看着这一幕,不禁想到了现代流水生产线上的女工,自己的小食肆也许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生产流水线”了吧! 铺纱布的活儿远比包包子要快得多,故而阿黎铺完了纱布,沈于归也才包好了两个。阿黎不知道如何包,也不敢轻易下手,只是先在一边乖乖地看着沈于归是如何包的。 只见沈于归将馅舀进铺在纱布上的面皮中,用手捏住一处,另一只手十分灵巧地将圆形的面皮捏成数十道褶子,摊开的面皮也逐渐收拢起来,将肉馅裹在里面。阿黎大约数了数,每一个灌汤包子沈于归都不多不少,捏了二十四道褶子。 阿黎十分好奇:“姊姊,这包包儿为何每一个都要捏出二十四道褶子来?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讲究?” 沈于归笑着解释道:“做灌汤包子,若是褶子捏的越多就说明这做包子之人手越灵巧、技术也更高超,而且,褶子越多,包子才越好看呀!” 阿黎看着沈于归包好的包子,果然好看得很,由于捏的褶子多,捏得又均匀,每道褶子之间皆有着均匀的小缝隙,放下了看倒像是秋风中凌风盛开的菊花花瓣一般层层叠叠,且所有褶子都往中心收拢,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美感。 沈于归笑看着阿黎道:“若要判断这包子是否好看,我给自己定下了两个标准,一是放下,放下时包子里的内馅需向外扩展,这便要求了包子里的内馅不能太稠,但面皮又不能破,得兜着这肉馅,故而放入碗碟中时肉馅如有弹性一般向外舒展,却又不能太过而导致包子破损,这一瞬间的模样便像是含苞待放正在盛开的花朵儿。” “好包子自然对面皮也有不少讲究,这第二道标准便是提起灌汤包子时包子不能破漏,内馅如水沉重,故而向下吊垂,面皮若想蒸熟不破便不能太过松软,提起时若是如同上元节时的灯笼一般能提在手上晃晃悠悠却安然无事,便是合格。” 阿黎早已听得呆了,不禁惊叹道:“姊姊,你是如何知道这样许多的!不仅知道汴京城中没有的吃食,还知道如何好吃好看又好玩!” 沈于归笑笑:“只不过平日里闲来无事时心中琢磨出来的,想着这样做出来的吃食应该也是不错,故而也就小试了一下。” 沈于归与阿黎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手中的包子也包好了。最开始沈于归因为手生,所以才慢些,经过几个包子熟悉之后手便快多了,未过多久便熟悉起来,包的速度自然也快多了。 沈于归一边将包好的包子的小碟排列整齐放进大锅里,在锅底加了水,又往灶膛里开了火添了柴,火苗慢慢加热锅里的清水,便已经开始蒸包子了。 蒸食最讲究的便是大火蒸熟出锅,切忌不能蒸久。如今宋朝没有计时器,沈于归怕蒸久了口感过硬,便在心里暗暗计了数,约莫五分钟左右便揭开锅盖,一股水汽迎面扑来。不过,迎面而来的除了水汽带来的温暖,还有包子的香味。 阿黎使劲嗅了嗅鼻子:“好香!不过我怎么闻着好似与外头包子铺里蒸出来的包子没什么两样呢?” 沈于归笑而不语,只是将锅里的灌汤包子拿出来,放在一张白色的大碟上围成一团。虽说包子的面皮也是白色晶莹剔透的,但与碟子的白色却又有不同,两种不同的浅色放在一起似乎有魔力一般,竟馋得人直流口水! 沈于归在手上沾了些水,端起一碟小碟子,碟子
灌汤包子送故人(下)(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