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娘子见二人回来了,忙惊喜道:“于归,阿黎,你们可回来了,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沈于归亦好奇笑道:“乔三姊姊,正好,我们也有事情要问你呢。” 乔三娘子惊喜道:“今日午间张员外夫人派小厮来咱们食肆了,说她同意见阿黎一面!” 沈于归与阿黎相视一笑,阿黎发出惊喜的欢呼,沈于归与乔三娘子亦十分高兴。 先不论日后如何,阿黎当下可算是有着落了。 阿黎进了厨房,大堂只留下沈于归与乔三娘子,沈于归看着桌上的木盒,这木盒看着与自己今日所卖的春盘的木盒一模一样,沈于归笑道:“乔三姊姊,这是……” 乔三娘子道:“这是一个人送我的。” 沈于归的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起:“可是一位郎君?” 乔三娘子点头。 沈于归无声地“哇哦”一下,打趣道:“乔三姊姊,人生大事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乔三娘子眼中似乎没有一丝开心,倒是看起来颇有些烦恼道:“其实这个人,于归,你也认识。” “我认识?是谁啊?”沈于归突然想到一个人,心里莫名一紧,“不会是……方郎君吧?” “不是……”乔三娘子一听,立即将局势由被动变为主动,“于归,你不会心悦方……” “哪有!没有的事!”沈于归表情突然激动起来,聪明的乔三娘子一看便知。 乔三娘子一直以来都是秉持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人生理念,对于男女恋人也都是采取劝和不劝分的态度,于是好心透露道:“于归,恐怕你不知道,其实方郎君他……他也心悦你的。” “……什么?”这句话从乔三娘子嘴里说出来,沈于归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乔三娘子偷笑道:“于归,我虽不知对于此事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方郎君的心思,姊姊可是帮你试探过了,他确实对你用心良苦。这段时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直以来你们的相逢与接触,难道你真的天真地以为都只是巧合吗?” “我……”沈于归一下子被说中心事,倒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只是面色绯红,支支吾吾的。 乔三娘子见沈于归这副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又接着道:“于归,虽说我一直一来都是一个劝和不劝分的人,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咱们姑娘家自己的婚姻大事,可不能冲动!毕竟这嫁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于归你还未考虑清楚,咱们可以再慢慢考虑,但是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沈于归道:“若是嫁了不合适的人,这不是还能和离嘛!” 乔三娘子道:“和离固然可行,可是和离之后又准备如何呢?若是有个一男半女的还稍微好些,若是孤身一人,光靠我们一介女流,岂非要在这汴京城中颠沛流离吃尽苦头?” 沈于归反驳道:“可是乔三姊姊,咱们如今只靠自己,不也在这汴京城中开食肆开铺子自给自足,过得挺滋润的吗?为何就非要一定依靠男人呢?” 乔三娘子半晌没说话,最终只是默默道:“于归,各人有各人的过去,各人也有各人的活法,你不了解我的过去,有些道理在你看来习以为常,却不知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震撼。” “虽然你我活法不同,但我依然尊重你的选择和想法。因为你的选择和想法,才是最适合你自己的。” “人生在世,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不是所有人的所有想法都能与你达成一致,或许你今后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不论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紧要的。” 沈于归皱眉:“乔三姊姊……” 乔三娘子起身:“你也知道的,我没什么文化,我所知道的这些道理,都是一日一日在生活中摸索出来的,有时候想想,真的很艰难。” 沈于归也沉默了,确实,自己根本不知道乔三娘子的过去,思想不同也是常情。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二人皆沉默了半晌,甚至都能听到屋里蜡烛时不时烧着烛芯的轻微爆炸声响,一声一声。 沈于归突然道:“姊姊,以后你若回来,我便养你后半辈子。” 乔三娘子淡淡笑一笑,虽没有说话,眼里却尽是温暖。 沈于归低下头,看见桌上的木盒,道:“那乔三姊姊,你方才所说的送你春盘的这个我认识的郎君,到底是谁啊?” 乔三娘子一笑:“你在汴京城难道还认识其他的郎君?” 沈于归道:“在汴京城中除了方郎君不过就是林——” “真的是林府丞啊?!”
玉清昭应宫(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