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如今也这般大年纪了,也折腾不动了,就这样罢!” 直到乔三娘子送走邱二伯,沈于归还是坐在桌边愣愣出神,乔三娘子还未发现她的异样,正忙着擦桌子呢,突然听见沈于归问道:“乔三姊姊,你可知道汴京城中哪里有卖椿根的?” 乔三娘子犹豫道:“香椿树根啊……大约是在药铺有卖的吧……于归,你真要做椿根馄饨啊?” 沈于归已经动作麻利收拾好了:“乔三姊姊,你帮忙看着店,我去去就来!” 汴京城中药铺不难找,三条街开外就有一个。 沈于归走进去,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这药铺与电影剧集中的药铺一样,三面墙上满是柜子,被分成一小格一小格的,把手是黄铜把手,一个个安安静静地垂在那里,如同阅尽沧桑的老者,静谧安详。 “这位娘子要什么?”一个年轻郎君从后面走出来,招呼道。 沈于归道:“不知这里可有香椿树根售卖?” 那小郎道:“有的,不知娘子要多少?” “奴要一大两香椿树根。” 小郎道:“娘子稍等。”转头就在桌上铺开一层黄色的油纸,轻车熟路找到装着香椿树根的药柜,用一个极精致的小铲舀了一些出来,用油纸包好,又吊起一个精密的小秤细细称量,或多或少再做加减。 沈于归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郎称量,心中很是觉得新鲜,突然闻到一阵强烈的香味,倒与这里的中药味不大相称。 沈于归嗅嗅:“好香,不知是什么香味?” 那小郎羞赧一笑道:“是丁香的味道,是某后头熬的丁香汁,用来入药的。” 小郎将香椿树根用纸细细包好,又扎好小绳,递给沈于归:“娘子,这是香椿树根一大两,已经研磨捣碎筛选,无需娘子再费神,拿回家小火熬煎两个时辰,可治痢疾腰痛。娘子慢走!” 沈于归喜爱丁香的味道,倒有些恋恋不舍:“那请教小郎,这丁香又能治什么?” 那小郎如同背书一般回答道:“丁香,性味温辛,可归脾、胃、肺、肾经。内服煎汤,或入丸、散。外用适量,研末敷即可。入药可治温中降逆,补肾助阳,用于脾胃虚寒,呃逆呕吐,食少吐泻,心腹冷痛……”说着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脸却开始涨红起来。 沈于归疑惑:“怎不往下说了?接着说啊。” “呃还有……肾虚阳痿……” 沈于归的脸也红了起来,道:“那再帮奴家拿一大两丁香吧!” 那小郎道了个“是”,飞速跑去后面取丁香去了。 沈于归突然觉得气氛异常尴尬,还不如刚才不让他说呢! 沈于归提着两大袋子馄饨,走出了药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来整个药铺买药了…… 沈于归提着纸包进门的时候,乔三娘子正在摆弄她的豆腐脑。如今乔三娘子可以在店中卖豆腐脑,虽说生意不如先前走街串巷赚得多,但毕竟也是顺带着卖,能赚钱已经是万幸了。 乔三娘子见沈于归满载而归,盛了两碗豆腐脑道:“沈妹妹快喝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坐下歇歇,待会儿可又有的忙了。” 沈于归将纸袋子放进后厨备用,乔三娘子道:“于归你怎的买了这么多香椿树根?可用得完吗?” 沈于归一句话也不说,走到桌边坐下来:“不止香椿树根,我还买了丁香。” 乔三娘子奇道:“丁香?难不成是药铺里的人欺负妹妹你不懂行,诓了你来买的?不行,我去找他们算账去!” 沈于归拦住乔三娘子道:“乔三姊姊误会了,不是他们拉着我买的,是我自己要买的。” 乔三娘子看了沈于归一瞬,脸上扑哧笑出声来,用手捂着嘴,看着倒叫沈于归怪不好意思的。 沈于归又想起方才那抓药的小郎说的最后一句话,更加害臊:“不是!乔三姊姊你真是坏!你要再这样我……我就生气了!” 乔三娘子笑道:“别呀妹妹,这是人之常情,姊姊也不过是开一句玩笑而已。好妹妹,你与我之间还隐瞒什么呢,况且这事儿,又不丢人!” 沈于归见乔三娘子还在笑自己,心中更急道:“乔三姊姊!” 乔三娘子见沈于归像是真生气了,止住了笑拉了她的手道:“妹妹,姑娘家有口臭虽然形象不好,但也不丢人呀!况且,或许只是你肠胃不好,调养调养就好,何必如此动气呢?” 沈于归道:“姊姊你还说!等等,你说什么——?口臭?” 乔三娘子应道:“是啊,丁香馄饨能治口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
丁香乌龙(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