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如接过:“怎么回事?” 文员道:“下官登记备案时需要这位沈娘子的住处信息,没想到她却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下官无法,只得跟着这位沈娘子去了她的住处,可等下官回来校对的时候发现这屋子的主人却是叫沈芳青。而且这位沈娘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病重去世了。” 文员顿了顿,又道:“所以下官才不敢妄动,等着大人回来裁夺。” 方晏如道:“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文员道:“那这沈娘子可怎么办呢?” 方晏如沉思片刻后狡黠一笑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你的案卷上怎么写,你自己心中清楚。” 文员看着自己顶头上司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发怵。 “你自己心中清楚。” 既然长官都发话了,那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写呗! · “笃笃笃。” 沈于归并未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突然又听到一阵敲门声。 难道又是何天仙?不对啊,她方才人也吓过了,钱也要过了,现在又来干嘛? 不会嫌弃自己刚才要得少了又来加钱吧?! 沈于归披了棉袄,轻手轻脚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沈于归开了门,看到一脸疲惫样子的方晏如,赶忙道:“方郎君,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外头冷!” 方晏如低头行了一礼,侧身进来,沈于归向外看看,确保没有其他人,这才关上了门。 方晏如失笑:“沈娘子何时这般小心了?虽说沈娘子一个人居住,但汴京城中的治安小生还算有信心。” 沈于归把他往屋里让:“事情不是郎君想的那样,进来说话吧。” 方晏如愣了一下,脚步有些僵硬,想到沈于归的闺门清誉,最终还是婉拒道:“不必了沈娘子,小生今日来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沈于归道:“不知是什么事情?” 方晏如道:“沈娘子可还记得方才在开封府衙登记备案一事?” 沈于归道:“自然是记得。” 方晏如道:“方才我回府衙中,这衙役告诉小生说沈娘子……” 沈于归道:“我怎么了?” 方晏如为难道:“说沈娘子查无此人。“ 沈于归道:“我怎么就查无此人了?我有名有姓,又在这里清清白白地住着,怎么就查无此人了?” 方晏如安慰道:“沈娘子先别着急。那衙役说名簿上登记的住在此地的人名唤沈芳青,且于一个月前便已经病逝了。” 沈于归心中一惊,确实,方才何天仙来时也说租了自己房子的名叫沈芳青。自己还以为她只是为了钱两随口瞎说,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自己一个大活人住在这里,官府的名簿上却没有自己的任何记录,这不就是所谓的“黑户口”嘛! 沈于归虽说没有成为黑户口的经历,但对于任何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说,突然这样一个消息砸在自己头上,自己的良心也是得够呛。 沈于归有些尴尬,如今都惊动官府了,也不知自己会被怎么样。 思索再三,沈于归道:“不瞒你说,确实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方晏如心中好笑,脸上却瓜兮兮道:“沈娘子,小生偷偷告诉你,这开封府衙对于这种事情也并非‘公堂上见’这一条路可走。听说你只要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再托些关系,神不知鬼不觉地那么往里一送,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沈于归如梦初醒:“多谢方郎君!方郎君此言于奴家简直如再生父母!此滴水之恩,于归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方晏如尴尬一笑,再无话可说,只得寒暄几句,草草告辞。 出来的时候,方晏如甚是郁闷一爪一爪挠着墙根。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拿你当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却拿我当……风烛残年的爸爸?! · 沈于归家中一夜之间还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接二连三地来了这许多的客人。可是自己也从未如此穷过,一夜之间就欠下了五十两的“巨债”! 沈于归关上门,迅速钻到被窝里,心中乱成一团。看来全民休假的上元节自己也不能休息了,只是不知道在大宋有没有法定节日酬劳三倍的说法? 一大早,沈于归便收拾好了一切,出门的时候,觉少的卫大娘正在自家门口扫地,沈于归热情打招呼:“大娘慈安!”
馄饨的前身(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