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听她进来,齐刷刷回过头,拿眼神将她望着。 这一幕弄得她心里发毛:“发生……什么事了?”没有人理她,大家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陆续把头转了回去。 纪松雪总算看清大家围拥着的对象是柳三小姐。她是屋子里唯一躺着的人,不仔细看却认不出是她。长发凌乱,呜咽颤抖,血红的眼仁中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恐惧。丝毫不见平日娇蛮灵动的样子。 她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收拾东西,默默走出了院子。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也太狠了些。”——“都是为了你呀!” “这可不是法治社会,手段若不强硬些。那些人会变本加厉,他都经历过。”——“可是,也太狠了些……” 可磨折人的是他,陪她看星星的人也是他。不管别人如何,她一定要站在他这一边。心底下定了结论,纪松雪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丢开。 刚上了半日课,就听说司空掌门亲自在日灼台打司空沃七十二鞭的消息,据说用的赤骨鞭,鞭鞭见骨。刑后,扔进无光洞,罚十五天禁闭。 所谓无光洞,并非只指洞内一丝光亮也无,它湮灭的是人的希望。 洞内不分白天黑夜,却有各种标记时辰的征兆杂乱地冒出。一时刚鸡叫完,半夜敲梆子的声音又出现了,过了一会儿煮好饭的大娘招呼外面贪玩的孩子回家,下一刻书生晨读的朗诵声便响起来。 除此之外,岩壁层层堆挤折叠,向内凹出藏着无数喜湿好阴的小虫子,悉悉簌簌爬行的声音永远不绝于耳,却看不见来处。就如同接触岩壁的身体莫名瘙痒,却找不出缘由一样。 呆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不出半日,人的心便乱了。走火入魔都是好的。 身体的折磨加上精神折磨,恐怕顶级的修士也承受不住,因此至今是专属于司空沃的牢笼。从七岁那年第一次被关进来,他已经是常客,关出了一套心得。 若持火光来照耀岩壁,就会发现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划痕,痕迹上涂着血。那是十二岁之前,小小的司空沃用手指一道一道抓出来的。 然而凡事经历得多了,就会变得麻木,面对酷刑也是一样。 又进宫的司空沃心情上没什么波动,驾轻就熟地脱下了被血浸透的外衣。鞭子抽打过后,原本完整的布片成了条缕状,正好省得再撕,直接结成一条长绳,左右钉入了岩层中。 这一运气将胸腔处残薄的真气一掏,如同被重重打了一拳,司空沃咳嗽起来,喉头涌出辛甜。司空南亭打他的时候,用劲真是足斤足两,连个样子也不愿装呀。 他躺在长绳上,本打算闭目养神,实则瞬间便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跳跃的火光将他唤醒,伤口处阵阵刺痛。 一颀长黑影立于身前,拿布巾掺着药水,细致地擦拭那些裸露于外的血口子。不用看脸,也知道是司空怀,他的哥哥。 那人侧身清洁布片时,藏于暗处的脸暴露于火光之下。模样是一个气质卓然的年轻人,长相却有奇异之处,一侧面如冠玉,另一侧盘踞着可怖的疤痕,看样子是灼烧出来的。 见司空沃醒了,司空怀手上动作不停,开口道:“这次倒安静,不吵也不闹了。” 司空沃“哼”笑了声:“我又不想死,还能拦着你给我治伤不成?” “以前怎么没这么懂事?我手上这几道疤,还是你阻止我喂你喝药时,活活用指甲抓出来的。” “那是以前,如今我变了。” “变了?”司空怀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变了还能被关进这里来?” 司空沃空洞的眼神中浸着墨:“司空南亭恨不得我去死,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也会不停地把我关进这里。” “你这话有失偏颇,”司空怀平静地看着他,“你可不是什么也没做,甚至做得很过分。” “你是说那个柳三?”提到她,司空沃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轻巧,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反而刻薄地笑了下,“你误会了,她很喜欢那个莲花池,我只不过是帮她亲密接触一下。” “是为了那个叫做纪松雪的女孩?” 司空沃不说话了。再次开口时问道:“之前没注意听,司空南亭这次要关我多久来着?” 司空怀答:“半个月。” “这么久……”司空沃不悦地“嗤”了声,转向司空怀,表情很郑重,“你帮我个忙好吗?”
第三章(2 / 2)